他这次反应极快:“确实都是误会。家中妇人不知道轻重?,没查清楚就叫嚷开来。原本只是家事,但不知道为何传到?了钟兄家中,我也理解钟兄的心情,所以同意婚约作?罢。但这事吃亏的是我们,我们怎么会叫嚷出去?”
阿文扯起嘴角,笑得意味不明?,目光一一扫过两人,伸出手指点了点:“果然文人会说?话,被你们一说?,大?家都是无辜的了?”
钟方恒和纪余庆互相对对方的说?辞不满意,但此时?却?几乎同步想要点头赞同:确实无辜啊!
但话还?没说?出来,阿文就直接接了下一句:“你们,一个老糊涂管不了家宅,家里?生出这么恶劣的谣言还?传到?外头去,一个色令智昏,姨太太直接报纸上抹黑我。现在想用一句误会,一笔带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纪余庆觉得阿文咄咄逼人,忍不住问:“那你想要如何?”
阿文冷哼:“如何?”他抬起手。
候在屋内的几个打?手一下子围在了钟方恒与纪余庆身边,严严实实堵住了他们离开的后路,同时?动作?一致地从腰间掏出手|枪。
阿文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一,登报道歉,澄清我的名誉;二,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车马费……”他递过去一张纸,上面详细罗列了每一笔赔偿,最后是合计总额。
钟方恒和纪余庆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怒斥:“趁火打?劫!”
阿文食指敲敲桌面:“金龙帮确实打?劫,这次却?难得讲道理。你们不想听道理,我也不介意。”
几把枪纷纷上膛,小丁递过来白纸毛笔放到?他们面前。
“道歉澄清公?告,写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钟、纪两人什么打?算,眼前他们不写就要横着出去了,只能写。
写完次日,丰城各大?报社全都刊登了这则爆炸性的道歉公?告。
原本不知情的广大?市民,通过这个道歉公?告吃到?了好大?一个完整瓜。两个坚持穿清朝袍子,留着清朝辫子,坚持孔孟之道不动摇的大?官,一起栽在了金龙帮的手里?。栽了的缘由?,竟然还?是这么一件桃色新闻。
所有人都在笑纪家和钟家,当然,纪姝的名声也算是“彻底完了”在那些封建守旧者看来。
但在那些为男女平等呼吁、反对包办婚姻、宣扬自由?民主的年轻人眼中,纪姝是典型的父权牺牲品,是他们要拯救的对象。
有学生冲去教育局办公?楼拉横幅、喊口号,要求纪余庆这个德不配位的教育副局长立刻下台。
有人在政府内部走?动,觉得纪余庆和钟方恒名声败坏,应该被踢出官员队伍。
钟方恒和纪余庆谁都没想到?,阿文真的会这么狠,不给他们两家一点活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金龙帮的手段,也第一次清晰意识到?,什么是金龙帮。
是阿文年轻俊朗的外表,让他们大?大?误判,以为眼前的年轻人不像青帮那般老辣狠厉。
现在一想,能和青帮分庭抗礼的,真是好相与的?
但现在想通了也晚了。
纪余庆和钟方恒都下台了。
金龙帮的威势再次深化?。
当所有人都感叹着金龙帮对敌人的快狠准时?,丰城头条又被金龙帮占领了。
阿文捐了一大?笔钱给国民政府,指定用于前线抗战。
“大?手笔啊。”对黑,bang讳莫如深的小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赞叹几分。
纪余庆这个大?家长被撤职,纪家内部也变得很是纷乱。但是纪家老四总算脑子清楚了,看清了五妹到?底是什么处境,开始真正站在她身前做真正维护她的事情。
纪姝醒来后对四哥说?:“我想去上学,不想嫁人。”
老四听了不停点头,立刻去找父亲争取。纪余庆哪里?有空管他们,说?了不许就把他赶走?了。
老四却?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人,最不在乎的就是父亲的权威,他甚至和外面的学生一起参加游行,为自由?民主呐喊。
所以,纪余庆严厉的禁止挡不住老四想做的事。
他直接利用自己的同学关系,帮纪姝去女校报名了,一手安排了妹妹入学事宜。
而纪姝“死”过一次后也淡然了,对于六姨太等人的讥讽、议论全然不顾,抓着老四这个救命稻草,一门心思出去上学。
纪姝出门上学的第一天,阿文就收到?了消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时?他正在接受政府时?隔半个月颁出的名誉奖章,他现在想和总统搞好关系,所以态度积极地去参加了,却?没想到?,定下的日子正好和纪姝上学重?合。
“上学见不到?人,只能放学去找她了。”阿文拍拍诸葛云的肩膀:“待会儿的宴会你替我参加。”
诸葛云了然,对他说?了一句:“加把劲。”早日抱得美人归。
阿文嘿嘿笑出声。
纪姝开学第一天,满怀着忐忑与好奇,由?四哥陪着走?进了丰城第一女校的校园。
出门前父亲的阻挠、内眷的嘲笑,在她站在校门口,看到?抱着书本结伴说?笑的女同学们时?,飞速退去。
她出过门,但马车的帘子挡得严严实实,每一次出门都是从家门进入另一个门,她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见外面的女孩,听到?曾经马车内听见的欢快笑声出自什么样?的姑娘。
她们穿着过膝的短裙,袖子也只到?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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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纤细雪白的小臂,她们或单独行走?,或和小姐妹结伴,笑声朗朗,笑容明?亮,她们就像在光里?,不,她们自己就闪着耀眼的光。
纪家老四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膀:“五妹,挺胸抬头。”
纪姝下意识照做,做完又立刻缩了身子,因?为她不习惯,总觉得露出胸前的起伏太不好意思了。
她扯了扯上衣:“这衣服是不是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