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顿了顿,幽幽看过来?:“那倒是没试过,制作此药便是为了让人慢慢死?亡,如此着急,直接砒|霜不就好了?”
说着,将一盒白|粉递过来?。
嗯,正是砒|霜。
乌骞一边看一边摇着脑袋真诚感慨:“中?原的物产果然丰富,毒药都如此博大精深。”
佑安被他逗笑,噗嗤一声,又赶紧捂住唇免得?风动?扬了药粉,正仔细收起,听到帐外传报,灵云公主来?了。
两人急忙分开,乌骞坐到了下边坐垫上。
“乌骞!乌骞!”灵云公主喊着他的名字自己掀开帘帐快步进来?,看到赤膊裹着纱布的乌骞一愣,顿时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小跑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果真受伤了?伤得?重?不重??请巫医看了吗?”
乌骞笑着拉下她的手,安慰:“好多了,是佑安公主帮我?治疗的。”
灵云看向佑安公主,情绪复杂。
乌骞问她:“你怎么来?了?”
灵云:“我?能不来?吗?你怎么和翁弭闹成?这样了!我?让他放了你,他说他没关你,是你躲在这里不肯走。”
乌骞扯了扯嘴角,看着灵云:“若是我?能安然离开,又怎么会愿意留在西?夫人营帐?”
吴蕴收拾那些药盒子,听到这撇嘴,
依誮
不,你很?乐意。
不知道自己被吐槽的乌骞一脸沉痛:“我?怀疑翁弭和哈苏合谋想杀我?,现在又扯上了魏国,我?已经身不由己了。”
灵云惊住:“怎么可?能?翁弭为什么要杀你?”
乌骞摇头:“我?不知道理由,但我?不得?不这么想。灵云,你想想看,从父王去世开始,翁弭一直在防备我?,我?想带着阿娘走,他非要把阿娘留下,明明他只要你一人,留着一院子父王的侍妾何用?一开始他允许我?探望阿娘,后来?我?连内庭帐都进不来?了。”
“前?段时间我?想独自回车兹,他还是不愿意,说过完年。但过了年,他又说春狩。春狩开始,我?拿了第一的名头,他就让哈苏去杀我?了。”
“不可?能!”灵云绝不相信,“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翁弭在灵云面前?一直是个大英雄,是勇猛又可?靠的爱人,她从没想过,丈夫除了政治斗争外,还会随意杀人,这个人可?是她在漠犁最好的朋友啊!
佑安这时出声:“他没多想。其实我?听到了翁弭和哈苏的谈话,哈苏就是去杀他的。”
虐恋男配
灵云惊疑不定, 看看乌骞,又看看佑安。
乌骞沉下声音:“对不起,灵云, 我要自保。”
佑安看着灵云:“自保有什?么错呢,而且翁弭能背信弃义于你我, 焉知不会背叛其他人, 见微知著,有的人, 不该信。”
这个其他人, 说得意味深长, 哪怕耿直如灵云, 也听出了其中内涵。她当然是相信丈夫的, 当?即不悦反驳:“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佑安嗤笑:“你现在和他一个立场, 自然不信。就是不知,等?到你也和我们一样时,你想起今天,会是什?么心情?”
灵云心跳漏了一拍,她无法想象翁弭若有背叛, 她会怎么样。
佑安缓缓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告诉灵云:“翁弭已经想杀我了, 我死了, 魏国若是查不出真?相,信了我是薄命病亡的, 一定会再派一个和亲公主入漠犁。”
灵云看着平静述说这些的佑安公主,眼中波澜不定, 说不出话来。
当?她想说些什?么,让佑安不要多想时, 就看到佑安突然抬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新?的公主是否会像我一样好说话呢?若是她来了这里便争宠,若是魏国发现和亲公主并不稳固,希望有和亲后代诞生……你敢坚定地说,翁弭会只守着你一个?”
灵云变色,后退了一步。
这是她的心病,只能装作看不见这道其实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
翁弭为了利益,确确实实一再违背对她的承诺,让她委屈求全。
乌骞见状,安慰灵云:“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背叛你的机会。”佑安不会死,魏国不会亡,魏国不亡,翁弭没胆量攻打更强大的月奴,自然不会和灵云发生冲突。
但是,乌骞无法说出口的是,他不会让翁弭背叛灵云,却也难保证翁弭能活到和灵云白头?偕老。
然而仅仅乌骞这句话却已经让灵云红了眼睛,她垂下头?,心中并无欢喜。若是翁弭需要他人约束才能忠诚他们的爱情,这爱情便已经不纯粹了。可她付出的,却是百分百毫无保留的感情啊。
话说到这里,灵云心乱如麻,彻底失去了劝说乌骞的想法。她也动摇了,也许翁弭真?的对乌骞心存排挤,她是翁弭的妻子,站在这里劝说两个处境危险的人,实在是没有资格。
灵云失魂落魄地走了。
佑安看着她的背影,感叹了一声:“灵云公主本性是善良的,可惜爱上了翁弭这头?狼。”
乌骞想起了前?世,当?魏国兵败,国土被漠犁侵占,翁弭转头?对上月奴时,已经和翁弭生儿?育女?的灵云顿时成?了夹心饼。那时候她对翁弭的感情已经在多年的纷争坎坷中磨损了太多,但哪怕剩下亲情,翁弭这一步,依旧相当?于亲手往她身上扎了一刀。
前?世的灵云,纵然有乌骞保驾护航,一辈子依旧过得伤痕累累,一边被爱,一边被伤害,和翁弭的夫妻生活,大半都是泪水。
“你在想灵云?”
正想得出神,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乌骞回神一看,就见到佑安凑到他身侧,弯腰盯着他的脸,满是探究。
乌骞先是心虚,再一看佑安的表情,却是直接笑了出来。
第一次啊,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酸味。
乌骞动了动鼻子,靠近她颈部嗅了嗅:“元元,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佑安缩了缩脖子:“什?么?”侧头?闻了闻自己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