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双方的武器和机甲数几乎持平,一时间竟打得难解难分,焦灼不已,很难拉开胜负差距。
后撤途中,一只黑背红胸机甲异军突起,从后面猛得追了上来,咬死他们的队尾不松口。
白翎当机立断,命令士兵呈半圆形散开,空出分道。
赋力特讥笑着冲上来,满眼冒出亢奋的血丝:“一群肖小,这就想跑?”
可当他带着特种炮兵连冲进A字形甬道中,耳边却炸响角雕的怒喊:“回来,不要脱离行动!”
“他们刚才那么久才打出30发弹药,一定是没货了,”赋力特嘴角上扬,把推进器开到最大,机尾粒子能划出一道血腥锐利的红光,“乘胜追击,今天我要杀1000个!”
炮兵连的士兵们群情激烈地大喊,“杀!杀!”脊椎连接的神经管道,跟着兴奋晃动。
冷薄的唇勾了勾,白翎的长指悬在指令按钮上方。
军舰鸟的机甲带着狠厉的光,瞬间掠到阵前。他兴奋地龇起牙尖,看眼前驾驶着轻型民机的敌军宛如凶恶的头狼看着一群羔羊。
赋力特无视角雕的命令,直接关掉频道,全心全意听从来自身体深处的厮杀欲。
当他冲着“羊群”架起两尊口径庞大的炮筒,那股欲.望带着全身热气腾腾的血,瞬间涌向了大脑
他知道,该是时候下注了。
就像他买彩票一样!
抓住那道感觉,赋力特用野兽般的咆哮畅快淋漓地下令:“全连,使用169厘米破甲炮,向北侧密集攻击!!!”
革命军装甲薄脆的轻机甲们在他眼里瑟瑟发抖,在劫难逃。
下一秒,瘦长白皙的指头,按下指令,犹如精准落下一枚战棋。
唰!唰!唰!
革命军机甲像见了饵料的金枪鱼大队一般,整齐划一地猛得撤开。他们被调.教得令行禁止,机尾往边上一甩,露出了藏在后面的重铠甲部队。
铠甲部队排列成稳定的金字塔型,2000尊黑洞洞炮架所指的方向正是军舰鸟面门。
那一刹那,赋力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不仅不缺不缺弹药,还多得可怕
中计了,我要死了……
不!
哈哈我不会死,我后颈的脑机接口链接着教团主机,神庞大的运算力一定能在数万种结果里找到我的一线生机!
赋力特瞳孔血红,一拳狠狠砸下加药键。后脖子瞬时一凉,一种森冷的寒意宛如毒蛇般顺着脊椎骨窜进他的脑干。
在他身后的座椅上,大股大股的连通剂顺着管道鼓涌进他的身体。或许是骤然降下的运算力过大,SS级的精神力都无法承受,他开始面容扭曲,浑身激烈抽搐颤抖。
上下两片牙齿咯吱吱打颤让他嘴唇合不上,但他眼睛诡异地发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思维的闪光只用了0.01毫秒。
革命军的248厘米炮管亮起象征死亡的蓝色粒子能,宛如一柄凛然利剑,一剑穿透整个帝国军主攻炮兵连。
等粒子能光散去,远处只簌簌沙沙在真空里漂浮着一团接一团的黑灰。
角雕看着频道剧烈报警的阵亡情况,痛苦地闭了闭眼。那每一团黑灰都是一个士兵,其中70%是新兵。
除了一部分听信“十个omega”谎言入伍的,其他几乎都是被强行征兵的学生,工人,平民。他们也有家庭,有父母和孩子。
都说战争严酷,可他们又何错之有?
然而她来不及感叹,从远方突袭来一架高阶机甲,竟然以正面姿态杀过来,一下子怼到她这个主帅面前,硬碰硬!
锯齿形的粒子大剑与角雕的巨爪轰然相撞,擦出激烈的光与电。
悍猛的草原鹰,在公共频道讥讽道:“好久不见,老熟人!你这是被发配到前线来了?”
西武司!角雕瞳孔骤然缩紧。
他的嘴巴还是那么毒。角雕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如果这是发配,你也高不到哪去!”
西武司轻描淡写,“我可不是,我是自愿来活动筋骨。而且在我们这里,身先士卒是一种荣耀,会得到最大的奖赏,和你们军部截然不同。”
“什么你们我们,你不过才跳反一年,就满口胡言乱语,”角雕缩爪成拳,转手就砸掉了对方的侧翼板,“叛徒,你就是新闻上所说的皈依者狂热吧!”
“随你怎么说,”西武司以牙还牙,撕裂了她的防护披风,“作为alpha,你的日子也没比我这个O好过多少,难道你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吗你跟错了人。”
“一派胡言!强弩之末,还敢在这里挣扎,趁早投降我还能给你一个全尸。”
然而西武司那张刻薄的嘴可不会轻易闭上,“给我全尸?噢,你有这个权力?”
“……你!”角雕的声音泄露出一抹心虚,”我当然有。”
“不,你没有。就算当了上将,你在军部依然没有话语权。”西武司一针见血,同时手起剑落,一个跳砍削掉了角雕半边肩膀。
机甲上象征帝国上将的徽纹刹那间破裂,随着溢出的机体液,永久滑向深不见底的宇宙。
角雕骇然后退。然而距离拉开,西武司沙哑的嗓音却像鬼魂一般如影随形:
“你的愚忠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管用了。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吧,你所服从的政府已经大厦将倾摇摇欲坠,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不论你怎么牺牲和努力,都只是给上层阶级谋利益。”
“至于你的孩子,在你牺牲后,他不会得到一分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因为相貌出众被送进皇宫,年纪轻轻就做了老章鱼的小宠。”
角雕胸腔一阵窒息。西武司的形容太有画面感,甚至更可怕的是,她知道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