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颜回过神?来?,接了拖鞋换上。
只踩着拖鞋的鞋底在?地上一站,她就知道这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鞋底很薄,几乎没有什么用?。
“以前?在?酒店打过工,虽然钱不多,但这些东西每个月都能拿到?一些。”
游安理神?色平静地说?着,也换了拖鞋走进去,在?墙上的洗漱架最上层拿出一个长条包装袋,转身对左颜说?:“用?一次性牙刷和牙膏行?吗?也是酒店的。”
左颜点点头,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一次性牙刷套装,捏在?手里,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显然这里是没有浴室的。
游安理没有在?意她略显异常的沉默,提起桌下的一瓶桶装水,看了看生产日期,见还没过期,就拆开了盖子上的塑封,拧开瓶盖在?烧水壶里倒了一壶水。
“这边洗漱不方便,我烧点热水给你洗脸刷牙,洗澡就先忍忍吧,没暖气?会感冒的。”
她说?着,拧好了桶装水的瓶盖,放回地上,把烧水壶的电源线插上,开始烧水。
左颜依然只点了点头,捏着手里的牙刷套装,没有说?话。
游安理掏出兜里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只给左增岳发了一条短信,没有打电话去吵醒他。
“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她发完短信将手机塞回兜里,从桌下面找出一小包抽纸,拆开后拿了几张纸出来?,给左颜擦头发上已经融化了的雪。
左颜抬头看她,只看到?一双专注的眼。
游安理擦干净她头发上的雪水,又拿出两张干净的纸给她擦脸和下巴。
左颜看见她头发上也被雪水打湿的痕迹,心里的那些滋味又一次被看不见的东西踢翻了,五颜六色地混杂在?一起。
酸的,涩的,辛的,还有甜的。
游安理也像是被她的目光干扰到?一般,手上的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捏着纸巾的手指在?她的下巴上擦了又擦,迟迟没有挪开。
左颜张了张嘴,终于?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她一把抬起下巴。
这个吻来?得很快,稍显用?力地摒弃了所有的矜持与?节制,左颜转眼间就喘不上气?来?,只能抬手扶住她的肩膀,借此来?支撑自己。
游安理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加深着,又像是在?释放什么。
直到?烧水壶里的水沸腾起来?,噪音在?某一个阈值停歇,恢复了寂静的小小空间才终于?惊醒了两个人。
左颜身上的大红色羽绒服已经摇摇欲坠,游安理按了按她身上的牙印,几秒后还是收了手,将她的衣服放下去,遮挡住屋内的冷空气?。
左颜有些失落,还想凑过去撩拨她一下,就被她捏了把脸蛋。
“洗脸刷牙。”
“……哦。”
游安理将热水壶里烧开的水倒了一些在?洗脸盆内,把盆子洗了一遍,倒掉水之后才重新拿起热水壶,倒了一半的热水。
左颜拆开牙刷套装,先借着冷水刷了牙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当然不会有多好用?,但牙膏的薄荷味倒是很清爽,把她刚刚缺氧发晕的脑子给一下子冷清醒了。
她漱完口,将水和泡沫都倒在?游安理指的水桶里,这会儿脸盆里的热水也不算烫了,左颜直接拿水洗了洗脸,再用?纸巾擦干。
游安理刚刚也是这么洗的,因为毛巾跟枕头一样都没法再用?了,现在?都躺在?垃圾袋里,等着明早上一块儿扔出去。
左颜草草洗漱了一下,游安理也收拾好了屋子,打开了榻榻米旁边的“小太阳”,对着床铺烘烤。
这样至少?晚上睡在?被子里不会冷。
“这棉被有段时?间没晒过了,你暂时?忍忍,凑合一晚上明早上回去。”
游安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卷成一团放到?那一摞书的旁边,充当第?二个枕头。
左颜看见她的动作,才刚平静没多久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游安理好像不看她也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平淡地开口:“主要是太久没有住过人了,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左颜默默替她补充完后半句话。
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一个字也没说?,踩着薄薄的拖鞋走到?榻榻米旁边,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学着游安理那样卷成一团,放到?了“床头”,顺便把那一摞书给拍开到?一边儿去。
游安理笑了笑,掀开棉被,说?:“睡觉吧。”
灯关上之后,“小太阳”的存在?感就显得过于?强烈,左颜知道游安理不是很容易睡着的人,在?棉被里拱到?她身上,小声说?:“关了吧,太亮了。”
游安理拍了拍她的背,闭着眼回答:“关了冷。”
榻榻米本就挨着地板,外面还在?下雪,寒冷从地板传到?榻榻米上,很难靠体温来?迅速升温。
左颜贴着她蹭了蹭,又蹭了蹭,两个人都只脱了外套,加上棉被和“小太阳”,已经不算特别冷了,但她还是想做点什么来?“热乎”一下。
偏偏游安理无动于?衷,被她蹭着也还是闭着眼没有反应,左颜不太甘心地伸手过去,用?她的体温来?取暖。
游安理依然没什么反应,像是放任了她。
左颜试探了几下,胆子慢慢就大了起来?。
新年第?一天,怎么说?都得讨要一点“礼物”才行?。
左颜理直气?壮地想着,一边控制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贴上去吻游安理。
这个吻也没有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