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羞耻度过高?,说完开头四个字,左颜已经到了极限,红着脸埋在她背上。
游安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些炫目和重影似乎也在这一刻,慢慢归位,回到了清晰明朗的视野。
她转过身,在面对面之前?,随手扯掉了身上的浴巾。
左颜被温软撞了个猝不?及防,愣愣地由着她擦过自己的嘴唇,然后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游安理往后一靠,坐在了宽敞的洗手台上,大理石的纹理和触感冻得肌肤发颤,她却神色自若,抬起一条腿往前?一个上扬,勾住了左颜的腰。
“过来。”她命令她。
刚刚出浴的人还湿着一头长卷发,海藻般乌黑的发丝湿哒哒地粘在她的脸颊上,天鹅颈上,和那圆润泛红的肩头上。
左颜一双眼睛里全是她,像一个被蛊惑了的信徒一般,上前?一步,抵住她。
不?,不?该是蛊惑。
因为由始至终,她的赤忱都是一如既往地虔诚。
游安理不?想要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也不?需要她小心翼翼的讨好。
但同?样的,她也明白自己或许没有勇气听真话。
于是只能劝说自己一句:至少履行了诺言。
如此她才?敢相信,这个人是抓得住的,无论是什么手段,有用就行了。
游安理仰起头,半眯着双眼,手掌按住了下方的人,修长手指探入那一头柔软的黑发,抓到了不?久前?才?编好的小辫子。
身后的镜子如实?地反馈着?她们重叠的身影,浴室内灯光如昼,摇摇曳曳,升腾的温度在水雾里融化?,成了一张彻底将此方空间笼罩的巨网。
左颜总是在这种时候起身去吻她,去拥抱她,给她属于自己的体温。
她也习惯了不?用语言来做交流,而是附加在更多的行动上,充满热情地,虔诚地展露自己对她的渴望。
也许一次两次,眼前的人还听不见。
但左颜有的是时间,用无数次去告诉她,藏在吻和欢好下的一句句话。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
他真的老了,我突然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主动给他打电话,却再也不?会有人接。
可是我不?知道重来一次,我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证明我能独立生存,能明断是非,能决定我要爱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知道该怎么做吗?你会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有的话,就教教?我吧。
我想爱他们,我也想爱你啊。
浴室里的灯最后关上时,一切才?终于回到了平静。
左颜到底是没有实?现那一句“晚上保管让你嗷嗷叫”,但能听见游安理最诚实?的声音,也足够让她心满意足。
虽然不是那张嘴发出的。
明天是周五,左颜已经接到几个房源平台上打来的电话,拉黑了两个中介后,敲定了两个要来看房的租客,其中一个明天晚上就要来。
她今天一直没机会跟游安理说这件事,这会儿把人哄好了,才?敢开口提。
游安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在被子里踢了她的腿一下,让她从身上下去。
左颜装死,四肢像树袋熊一样缠在她身上,不?管怎么样都不下去。
“晚上看房的话,下班后就先不?去超市了,直接回家吧。”
周五晚上正好轮到去超市采购,左颜听她这么说,才?松了口气。
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不?请示游安理的话,她心里就没底儿。
就今晚上出去吃饭这件事,她光是想想游安理明明心里清楚,却装出不知情的样子,还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心里就又慌又闷。
左颜自诩天下第一了解游安理,但还是会在很多事情上琢磨不?透游安理的心思,每次发现自己在她的雷区上面蹦迪之后,都是不停后怕,然后下一次再犯。
也许还有更多的事情,只要游安理不?开口,她这辈子都不会有知道的那一天。
左颜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慌,都快让她怀疑自己得了心律不?齐。
她抱紧了游安理的腰,往她身上缩了缩,又在她肩窝里蹭了蹭,惹得游安理睁开眼看她。
“我今天出去,不?是说要去解决一件事吗?”
左颜果断地选择了“先发制人”,跟游安理在一起久了,挨打的次数多了,再傻的人也该有经验了。
游安理没开口,只有一点“嗯”声从咽喉里溢出来。
左颜不?敢抬头去看她,一鼓作气地说:“今天还挺顺利的,等全部解决了,我就给你复盘一下,你肯定会夸我做得好。”
她用最轻松自然的语气说着,不?忘用腿蹭着?游安理,像一种变相的撒娇。
游安理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开口回答:“那就祝你顺利。”
她这样一个字都不问,反而让左颜很?没底气,不?确定到底哄好她没有。
现在她哄游安理的手段也还是跟以前一样,亲亲抱抱,最后往床上一倒,不?管什么矛盾,第二天就啥事也没有了。
毕竟天亮之前?的时间可长着呢,够换好几轮了。
可是二十三岁的游安理能被她这么哄好,如今这个即将三十二岁的游安理真的能继续用这个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