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游安理捡起报表后就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这东西她早已经确认过一次了, 只是一个叫她进来的借口。
左颜也很清楚这一点, 一边走到镜子前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可疑的地方,一边开口问:“你找我干什么?”
“显然不是让你来干我。”游安理走回办公桌前,语气平常地回答。
左颜飞快地瞄了她一眼,不大自在地挠了挠耳朵。
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大概就是在游安理这种工作狂的原则上践踏,要是她进来的时候稍微平静一点,也不敢这么干。
但游安理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甚至没有起床时那么不好惹。
左颜默默祈祷她不是准备秋后算账。
游安理拿起桌上的一个细长的深蓝色盒子,侧头看着左颜,随口道:“给你的。”
左颜整理好了有些凌乱的衣服,又抓了两把头发,才走过来看了眼。
一看到这个礼盒的长宽高,她就停住了脚步,语气不善地说:“你要是再敢玩上一次的把戏,我真的会在这里弄你的。”
游安理的眉角轻轻上挑,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打开了手里的礼盒。
左颜对盒子里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期待,在游安理这女人身上存放过多的期待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深蓝色的细长礼盒打开后,银闪闪的东西躺在墨蓝色的绒布上,左颜眯了眯眼,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条项链。
准确来说是一条没有吊坠的项链。
游安理拿起礼盒中的银链,放下了盒子,拉起了左颜的左手。
这只手上还戴着那枚纯银的戒指,因为存放了太多年,已经不像最初那样闪闪光亮,光秃秃的一个指环看起来毫不起眼。
只有取下来仔细端详,才能从指环的内侧看见两个大写字母。
手被握住时,左颜愣了下,抬头瞄了她一眼。
游安理从她的无名指上取下了这枚戒指,串在了银链上,然后一个贴近,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为她戴上了项链。
“你不是嫌洗手的时候麻烦吗,这样就方便了。”
也不用再担心随手乱放会弄丢。
左颜听出了她的潜台词,有些羞恼地想要反驳一句:“谁担心弄丢了?又不值钱,丢就丢了呗。”
但她闻着游安理头发上的洗发水气味,张了张嘴,半晌后也没说出口。
游安理将她后颈上的一些发丝拨开,让项链避开了缠绕,手指捏住指环,撩开她咽喉下的衣领,将冰凉的戒指藏了进去。
胸口被一片凉意覆盖上,左颜忍不住瑟缩了下,但很快它就吸取了足够的体温,成了胸前的一个不怎么有存在感的物件。
游安理整理好她的领口,才退开距离,开口道:“好了,回去吧。”
左颜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戒指,没忍住看了眼游安理的胸,高领毛衣里面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从第一天看见游安理起,她好像就没穿过低领口的衣服。
是不是意味着……
左颜“哦”了一声,拿起茶几上的营收报表,转身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走了没几步,她又转回身来,几步走到游安理面前,抬头在她唇上飞快地啃了一口,然后一溜烟儿地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外。
亲了就跑,真刺激。
走出办公室门外的过道时,左颜好险还记得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游安理进去的,于是赶紧低下头,装出一副蔫儿了吧唧的倒霉蛋的模样,穿过办公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聊天群里纷纷为她点蜡,孙姐还在群里给她发了个红包,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张小美不知道是为了跟孙姐抬杠还是真的缺心眼,发了个更大的红包出来,一时间带起了一波“红包雨”。
但也托左颜的“福”,整个上午的时间,办公区里的人都看起来认真极了,连隔壁来抓壮丁的地中海踏进玻璃门之后,都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第一时间退出去仔细看了眼门口写的字,才又重新走进来。
只是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后只能装作是来通知消息的,说了两句废话就走人了。
聊天群里刷爆了屏,毕竟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堪称是爽文剧情了。
左颜在群里附和了一句,继续埋头赶进度。
她塞满了工作的小脑瓜里难得分出了点心思来想有游安理这样的人当领导好像也不全是倒霉事。
“你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苏雪雅说着,端起了办公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游安理将百叶窗拉下来了一些,临近正午,外面的阳光太刺眼,让电脑屏幕也曝光过度,看不清视频通话里的人脸。
她坐下来,随口回答:“可能是我今天的妆更厚吧,否则你会看见我下巴上的半永久牙印。”
苏雪雅转着椅子,闻言发出了一声“哇噢”,尾音被她拉得很长,看起来很浮夸。
游安理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她。
“所以你消耗了我宝贵的上班时间,只是为了欣赏我今天化的妆吗?”
她说着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手这个岗位上的全部工作对她来说并不费时,但这点薪水对来她说不过杯水车薪,真正维持生计的只能是别的工作。
苏雪雅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虽然我不喜欢在别人高兴的时候泼冷水,但”
游安理顿了顿,没有阻拦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