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晚暧昧又混乱的气息,有酒精味,有汗味,还有……沈喻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以及更深处、更隐秘的、属于他口腔和……精液的味道。
周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落在床单某处可疑的水渍上。他抬起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昨晚按着沈喻后颈时的触感,那皮肤细腻又脆弱,好像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他竟然对沈喻做了那种事。
那个从初中起就认识,后来因为一点破事闹翻,现在又不得不低头求他补习的沈喻。那个总是一本正经,清冷得像块冰的学霸班长。
昨晚,那块冰却在他身下被迫融化,被迫吞下他的东西……
周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宿醉让他浑身难受,只想冲个冷水澡清醒一下。但脑子里沈喻昨晚含着他鸡巴时那双泛红又失焦的眼睛,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成了他们无声的战场。
走廊上,食堂里,操场边,只要可能相遇的地方,沈喻都会像安装了雷达一样提前避开。即使迎面撞上,他也只是飞快地瞥周驰一眼,然后立刻低下头,脚步匆匆地擦肩而过,仿佛周驰是什么洪水猛兽。
周驰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他知道自己昨晚做得过分了,是混蛋,是禽兽。但他妈的,沈喻那是什么态度?一副好像被强奸了的贞洁烈女模样?不就是被含了一下嘛,又没缺斤短两。再说,昨晚他好像也没怎么反抗……不对,是反抗了,但后来……后来不也吞下去了吗?
周驰越想越烦躁,训练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差点被篮球砸到脸。
林浩勾住他的脖子,一脸八卦:“喂,驰哥,你跟咱们班长怎么回事啊?这几天跟演谍战片似的,互相躲着走,发生啥了?”
“没什么。”周驰拨开他的手,语气生硬,“训练呢,少废话。”
林浩撇撇嘴:“切,不说拉倒。不过你最近状态不对啊,再这样下去,下场比赛主力位置不保我跟你讲。”
周驰没说话,狠狠把手里的篮球砸向篮筐。
篮球在篮筐上颠了几下,没进。
操。
他需要沈喻。不光是为了那该死的保送资格,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
周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昨晚那种灼热的触感似乎又回来了。
晚上,周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沈喻的联系人界面。那个备注还是初中时候存的“沈呆子”。
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不行,必须得找他。补习不能停。
他周驰的未来,可不能因为这点破事给耽误了。
而且……
周驰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沈喻泛红的眼角和被迫吞咽时滚动的喉结。
他猛地睁开眼,呼吸有些急促。
明天,必须去找沈喻谈谈。
周驰是在学校图书馆的角落找到沈喻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安静的阅览室里,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沈喻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参考书,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专注又认真。
如果忽略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和比平时更苍白的脸色的话。
周驰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开了沈喻对面的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沈喻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抬起头。看到是周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迅速被冰冷的戒备取代。他抿紧嘴唇,没说话。
“聊聊。”周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虽然他并不擅长这个。
沈喻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而冷淡:“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有。”周驰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直视着他,“补习的事。”
提到补习,沈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眼帘,盯着桌面上的某一点:“我说过,暂停。”
“不行。”周驰斩钉截铁,“沈喻,你知道这次保送对我多重要。文化课成绩不够,一切都完了。”他刻意放缓了语气,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更像是在请求,而不是命令,“算我求你,行吗?就当是为了同学一场,帮我这一次。”
沈喻沉默了很久,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图书馆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翻书声和两人之间压抑的呼吸声。
周驰耐着性子等他。他知道沈喻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而且责任心强得要命。只要搬出“同学情谊”和“前途未来”,他多半会动摇。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沈喻才重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周驰:“我可以继续帮你补习。”
周驰心里一松。
“但是,”沈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们之间,仅限于讨论学习。保持距离,不要再有任何……任何不必要的接触。”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周驰,“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到此为止。”
“……行。”周驰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先稳住他再说。至于距离什么的……到时候再说。
补习在沈喻家那个熟悉又变得有些陌生的书房里重新开始了。
气氛比第一次还要尴尬。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沈喻坐在书桌的一侧,周驰坐在另一侧,中间隔着几乎可以再坐下一个人的距离。沈喻讲解题目时,声音平板无波,眼神也尽量不和周驰对视。周驰也难得地安静,低头看着习题册,偶尔嗯一声表示听懂了。
书房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公式定理在空气中冰冷地流动。
这种过分安静的氛围让周驰有些不自在。他忍不住抬起头,目光落在沈喻身上。
沈喻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棉质T恤,领口有点松,能看到一小截精致的锁骨。他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也许是几天没休息好,他的嘴唇没什么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