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呃,”左姚硬忍着,问齐韩:“你觉得,这次,齐信会不会判刑?”

齐韩听他强忍着说话,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

“左姚,闭嘴吧,别说了,不知道自已伤成什么样了吗,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与你相识不过数月你就这么帮我,就算没有你,我也能全身而退,你为何......”

“淮之。”

齐韩愣住,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些违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他想说的是别这么护着我。

左姚,别这么帮我,我一个冷心冷情之人,不值得你这么帮我,不值得你这么护着。

左姚一句淮之将他唤了回来,他听着左姚说:“我应该是看书太入魔了,守在门外时,脑子里都是你之前,被刺杀的画面,可这些,明明没在书里。”

“唔,”左姚忍着疼,话不成句:“我只是,害怕,怕你这次,又一个人,面对这些,你很厉害,可在顺安城,你也受了伤咳咳咳。”

说着说着左姚猛地呛咳起来,声音一阵比一阵剧烈,伴随着咳嗽声,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怎么擦拭都无法止住这汹涌之势。

看到眼前这一幕,齐韩的心瞬间揪紧,慌乱之意涌上心头,他急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左姚扶起倚靠在自已身上。紧接着,齐韩毫不犹豫地调动起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对方体内。

然而,这股内力所带来的缓解效果也仅仅只是微乎其微,但好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那人终于不再咳血,原本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望着怀中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的人,齐韩心中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疼痛难忍。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潮水一般在心底翻涌奔腾,几欲破闸而出。

最终,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用无比温柔的嗓音喊出了藏与心底的两个字:

“阿姚……”

齐韩喊得小声,他不知道左姚有没有听见,也不敢再喊了,只听见左姚说:“齐韩,我有些,累了......”只一句,人便晕了过去。

几日后,皇上回宫,齐韩一早便跪在殿前,将手里的供纸高举,并将刺杀之事详细禀报给皇上,在百官面前皇上龙颜大怒,责令彻查。

齐韩又将活捉的人带到殿前,还有刑部的口供,加上那把蛇形剑,皇上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心里明白是谁主谋,可他抱有私心加上苏贵妃的求情还是将这一切都归咎在那把蛇形剑江易颜身上。

最后江易颜一家满门抄斩,而齐信却有不少人帮忙撒谎具有不在场证明,最后也只是禁闭两月。

齐韩不满,也不指望皇帝能一碗水端平,有些仇得自已报。

江易颜问斩那日,齐韩曾去了牢里。

“哈哈哈,你竟然还会来这?”江易颜穿着囚服,头发杂乱,隔着牢门看外面坐着的齐韩。

“齐信没有能力预谋这场刺杀,我只需你告诉我,帮他的都有谁?”齐韩说:“你全家满门抄斩,齐信为了自保将所有事都甩在你身上,你若告诉我,念在多年情分上我可以救你家人,一人换一命。”

江易颜还在考虑,齐韩又说:“你若指望齐信,便当我没说,要查清那些人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你说与不说对我都没有太大影响。”

江易颜还是不说,齐韩也不等了,起身就走。

“等等......”江易颜还是开了口。

近些时日,皇上的奏折翻了一番,都是最近莫名其妙横死的官员。

内侍省内侍监赵元死于明月楼,暴毙而亡。

中书省的中书令沈凡天死于集市,身首分离。

户部尚书周全死于家中,一条白绫将脖子勒断。

兵部尚书张利死于家中,一箭穿心。

朝中大臣多少有些恐慌,生怕自已是下一个,聪明些的已经放下心来,这些人皆是齐信的人,最近也听说三皇子齐信日日噩梦缠身,曾多次被吓得满宫乱窜,嘴里说着些胡话,看诊的太医皆被三皇子打出来。

这事在宫里私下都传遍了。

齐韩看着竹青送来的信件,问道:“齐信怎么样了?”

“精神混乱,胡言乱语。”竹青说:“还有,今早一渔夫打鱼发现五名死者,两老两小还有个婴儿,都是溺水而亡。”

齐韩动作一顿,将信纸烧了,他嗯了一声:“本王只负责将他们救出来,活不活的成与本王无关。”

正说着,陈伯跑进来,语气焦急:“殿下,上君又咳血了,您快去看看吧,这药喂不进去啊。”

齐韩一见陈伯过来就知道左姚情况不好,就这几日,左姚总是疼醒,不分日夜,好容易哄睡着这会儿竟又醒了。

竹青小跑着跟在身后,让跟不上的陈伯再去熬点药,一回头自家殿下已经不见了。

齐韩一进屋就闻到了血味,左姚一手撑床,一手捂嘴咳嗽,肩上的伤已经再次裂开,新换的里衣又红了一片,床榻边有些血迹,竹影在一旁给他输送内力,可他似是疼急,竟要伸手抓在那伤口之上。

左姚就是觉得左肩痛极了,他将这痛归咎于那个口子,痛到失神想要将那伤口割下扔掉,他知道不现实可他控制不住自已的手,就在他要用力的时候,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晃神间,听见了一声温柔又熟悉的声音。

“左姚。”

这个声音在他每一次醒来都能听见,他感觉到竹影收了内力,感觉到眼前有人,只是他视线有些模糊了,要缓好久才能看清事物。

他看清了眼前的人,看清了他的焦急之色。

“齐韩。”

“是我,”齐韩将他手放下,一边哄着一边拿出阿依娜给的药:“你先躺下,伤口裂开了。”

左姚躺下,手不自觉抓紧了床单,他想忽略肩上的痛,全身上下的伤就左肩最痛,就江易颜那力度,刺穿了都。

一想到江易颜刺的这个窟窿,左姚骂了这生平第一句粗话:“操。”

但也只敢在心里过过瘾,他骂不出口,在学校被人惹毛了或是骂的难听了,他只动手从不动口,可奈何这边的人都太厉害,他打不过。

齐韩上完药,将被子拉好,左姚就着他的手坐起来说:“不躺了,我想坐会儿。”

齐韩也顺着他,两人就这样坐着,陈伯端来了药左姚远远的就闻到药味了,他一脸嫌弃的避开齐韩端过来的药:“能不能晚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