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没有牢房，只将付水带到一间空房，然而在审讯过程中，付水咬紧牙关，拒不透露具体信息。齐韩知道这类的人都怕死，不用严刑拷打也能让他吐出话来，只是左姚在场。

“左...”齐韩刚出口，左姚就像知道他要干什么，出口制止：“该怎样就怎样，不用在意我。”

这是不出去的意思了，齐韩换了个人喊：“竹影，你写信告知下陈将军，问他严彪有没有更有用的线索。”

竹影退去，竹青将那字条呈上来，上面只有五个字“此人不明，杀。”

齐韩寒意横生，给了个手势，竹青将付水提起在他身上点了两下，付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齐韩：“这字条什么意思。”

付水勉强抬起头来，他好像没有力气，可明明竹青只是点了两下什么也没做，他却连说话都费劲：“我不知。”

竹青又在他身上点了一下，左姚不知道是什么穴位，付水却惨叫一声全身发抖，齐韩眸中泛寒，又问了一遍：“字条说的是谁。”

付水还是不答，左姚却说：“是我。”

竹青和付水一脸震惊，齐韩也转头看他，左姚蹲下与付水齐平，说：“你们要杀的人是我，对吧，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之所以问你是看你有没有用。”

左姚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了视频，将进度划到付水进来时放他眼前让他看着，再拿回来时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左姚不动声色将手机收起。

付水吓的一脸惨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里面的人确确实实就是他，没准严彪也被拿下了。

齐韩转过身，对竹青说：“杀了吧。”

左姚起身后退两步，付水见竹青拔刀没有一点犹豫知道不是吓唬他的，他也听传言说凡是落到齐韩手里的无一生还，他不会让你皮开肉绽，却会让你生不如死，就竹青点的那几下，现在都还疼着，浑身骨头跟碎了一样。

事情不容他多想，在竹青的剑落下之前，他大喊一声：“我说！”

竹青停手，齐韩回过身示意竹青解穴。

付水轻松了一些，痛感未消，他不敢耽误，全盘托出：“要杀之人确实是上君，一开始只是让我烧粮草说有人与我配合，就是严彪，等于成言攻进城就乘乱杀了您，但是江公子说他有一计就是嫁祸给上君，到时候再杀他。”

齐韩：“江易颜？”

付水点头：“是，他负责给我们下达任务，我和严彪是最底下的一层，接触不到更多的东西，这个字条也是他给我的，说上君来路不明查不到来处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所以要杀掉以防后患。”

齐韩压住杀意，说：“现在回他，就说人已除，让他现在过来。”

付水摇头，说道：“我联系不到他，要回信唯一的途径就是那只信鸽，只能等半月之后他会在明月楼等我。月字间，花娘。”

左姚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齐韩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点头。

然而第二日，付水竟然毒发身亡。

齐韩脸色阴沉得可怕。竹青检查尸体后发现，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看来背后之人早有准备，不想让付水吐露更多秘密。线索就此中断齐韩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不知为何现在的暗杀都指向左姚，明明一直都是自已，他全然不怕任何人来杀他，可他现在怕了，怕左姚出事。

付水死后，左姚很少能接近齐韩，他总是忙于部署，或有心远离他，左姚也不刻意去找他，遇见就说两句话，遇不到就做自已的事，他也无事可做就在府里瞎转，身后跟着陈伯和竹影。

陈伯：“上君要去找殿下吗？”

左姚：“他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还是别去烦他了。”

“殿下许是有太多心事了”陈伯说：“每次殿下不高兴都会一个人躲着，或者在无人的时候练剑发泄。”

正说着，左姚便瞧见了不远处的齐韩，齐韩挥舞着剑，剑上的铃铛清脆作响，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左姚眼睛一亮，走上前去：“齐韩。”

齐韩利落收剑停了动作：“怎么来了？”???

左姚看着他那柄剑，面上跃跃欲试，被齐韩舞剑的动作帅到，一脸崇拜：“可否教教我？”

齐韩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先向左姚示范基本动作，左姚认真学着。纠正他的姿势时两人距离瞬间拉近，齐韩动作滞了一瞬。

练习中，齐韩故意放慢速度引导左姚，左姚学得很快，偶尔还能反击几招，齐韩眼中满是惊喜与欣赏。

就像左姚本身就会只是忘了，一提醒就能记起来，可他的手心并没有任何练剑的痕迹，齐韩想问他是不是学过，左姚便一剑刺来，他偏身让过手轻拍他后背。

左姚却在这时回过身将剑横在他脖子处，齐韩弯腰后仰左姚便俯身压下两人靠的及近，左姚的抹额垂下来晃了下眼睛，铃铛随着动作轻响。

齐韩呼吸乱了，他直觉心跳过快只听眼前的人说：“齐韩，你走神了。”

齐韩回神，没在看那双眼睛，他闪身回避，仅一招就夺了左姚手里的剑，左姚看着自已空空的手，说道：“你之前放水太过了吧，你认真起来我连你一招都接不住。”

齐韩将剑入鞘扔给竹青，在一旁的石桌上拿起一杯茶递给左姚：“你以前学过？”

左姚接过茶，摇头：“没有，但我玩过射箭，准头还行。”说到这还小小的自夸一下，“我学东西很快的，不过这个剑好像是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两人在石桌旁坐下，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齐韩心中暗忖，这种感觉很奇妙，以前从未有过，一旁的陈伯悄悄笑了起来，竹青竹影抱剑垂目没再多看。

左姚看向齐韩，很认真的对他说：“齐韩，教我练剑吧，我不想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你们冲在前面，最起码能自保，也能保护你。”

齐韩觉得他说的对，起码能自保，可是他心里却不愿意，很强烈的反驳情绪，心里的最深处反对，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在左姚说完这句话时，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所以他拒绝了。

他说：“左姚，学射箭吧。”

左姚不说话了，只是点头，齐韩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他尽收眼底。就算如此直到最后齐韩也没答应教他练剑。

左姚失落来的快去的也快，再回头时，已是一副轻松明朗的表情：“射箭就射箭吧，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