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炽充耳不闻,等着池霖回答,即便池霖给出一个错误的答案,他还是会照做不误。

这样一来王生就算赢了心里也不会有多爽,李炽就是要叫他赢也赢不痛快。

所有人被迫等着池霖开口,气氛焦灼,连骆瑜这个局外人都嗅出硝烟味,混着粘稠的脂粉香气,顷刻间有些让人窒息。

大家都等着看池霖笑话,李炽虽然站他这边,但池霖清楚李炽已经准备好为他输上一大笔钱,池霖露了拙,他才好哄他嘛,显得他多宠他。

然后反手把钱赢回来,才算在池霖面前出了一个完美的风头。

池霖不理会他们的嘲弄,兴奋地观察着牌桌上所有玩家的表情,揣摩他们的心理让池霖感到不亚于勾引男人的乐趣。

王生被池霖这对剔透的茶色眸子盯得不适,身上有些起鸡皮疙瘩,池霖虽然被李炽恶意打扮得娇软无比,个头小,穿着香槟色的连衣裙,颈上带着一串圆胖的海珍珠,身上没有一点攻击性的色彩,轻飘飘的像朵云彩,窝在黑色西装的李炽怀里正好合适。

但王生不知怎么,被这个尤物盯着,他竟觉得自己是他的猎物,池霖眼眸里流转着猫科动物的诡诈,比王生的故作声势渗人得多。

池霖舔了舔下唇,原本就鲜红的唇色变得更加浓艳,好似沾上了血,王生总觉得像自己的血。

骆瑜只能看见池霖的后脑勺,哪会知道池霖这满脸诡谲的凶相,自然以为笨蛋被难住了,万一说错话让李炽输了钱,指定又要哇哇大哭,是不是等着李炽来哄他?

赌桌上可见不得眼泪,到时恐怕一起不给他好脸。

骆瑜数次受挫,倒愈挫愈勇,又站出来给池霖当骑士,冷声训斥李炽:“问这笨蛋干什么?等着他出丑笑话他么?”

骆瑜开口没有一句好话,对池霖却是如假包换的豆腐心,得亏遇上池霖这个段位满级的美人,要真是小玉,他这辈子甭想翻身了,指定是小玉眼里的万人嫌。

骆瑜没向着李炽说话,几个公子哥眼中戏谑,池霖一点不显得窘迫,甜滋滋地凑在李炽耳边:

“王生在诈你,他手里没有好牌。”

李炽挑起眉:“真的?”

“如假包换。”

李炽顿了几秒钟,这张镇定自若的扑克脸也露出破绽,嘴角止不住勾起来,他本想给池霖装个逼,结果又被池霖截胡,反而成了池霖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池霖不会玩牌,但一眼就能看穿人心,语气这么笃定,他没法不信他。

李炽奖赏般在池霖鬓上亲一口,小声道:“赢的钱归你。”

池霖得意洋洋:“快点打完这局,我要看新的,钱真没劲,你想奖励我就给我叶今寒的合同。”

骆瑜在背后狂吃狗粮,白眼都快翻死了。

李炽脸色瞬间冷淡下来,对池霖的要求充耳不闻,缓缓道:“跟注,再加一千五百万。”

众人眼里顿时露出惊异之色,李炽除了对他的情人露出一点个人情绪,他这张扑克脸实在无懈可击,看不出一点破绽,谁也猜不到他手里到底有没有好牌。

王生骑虎难下,赌瘾爆发出来,忍不住想赌把大的,他认定李炽没有拿到好牌,是在虚张声势,恐吓他们让牌,王生同几位牌友使个眼色,大家纷纷下重注,试图让李炽知难而退。

下一轮,李炽直接将手里的筹码全部下注,眼底终于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狡猾:“我梭哈,再加注一千万,你要加注么。”

池霖在他怀里同时露出狡猾的轻笑,夫妻沆瀣一气,唱着双簧嘲笑这群中计的对手,王生那狂妄的脸顿时变青,其他公子哥心底一凉,看李炽的表现,搞不好抽到了同花顺,恐怕要把他们的筹码扫荡得干干净净,纷纷灰头土脸让牌。叩叩群2306〝9?239?6

但王生没有跟风示弱,他见不得牌桌上有人嘲笑挑衅他,李炽倒罢了,太子爷可以为所欲为,但李炽纵容自己的情人不把他看在眼里,池霖再美也不过是个玩物,王生本就赌品差,哪里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吊着这口恶气:“加注!我加一千五百万,现在这把已经封顶了,我不信你有好牌,直接开牌!”

等大家把底牌抽出来,王生突然冷笑一声,手指哒哒地敲击着牌桌边缘,下流的眼神在池霖身上蛇行着:“如果我赢了,把你的美人送我玩两天,要玩就玩刺激的,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你说呢李少?”

李炽冷了脸,眼眸里仿佛结着霜,他没吭声,骆瑜可不是李炽这种报仇不怕晚的阴逼个性,暴怒地在赌桌上拍了一掌,牌全部被震得歪七扭八。

“玩钱就只玩钱,不要在我眼皮底下搞下三滥。”

骆瑜瞪着王生,声音并没有过分宣泄怒气,但是怒火从冷静的字眼里渗出来,更有不寒而栗的味道。

其他公子哥都噤声,王生缓慢地笑了几声,拖着嗓子:

“骆总,你想要这个美人,你得跟李少商量,跟我急什么眼?”

骆瑜眼睛又烧红起来,他也是头回被这种瘪三拿住短,谁叫他没有经历过风月之事,王生这些公子哥一眼就瞧出骆瑜对小玉前前后后献殷勤,心思自然不一般。

骆瑜此番真有些绷不住脾气,眼见要冲动行事,李炽及时拽住了他的手腕,淡淡道:“开牌吧,你输了,把手里的夜总会和今天开来的宾利车全部送给我。”

李炽刀刀见肉,王生顿时坐起身子,没好气道:“你把我调查得很清楚嘛,李大少?你是要我把老底都输给你?我可只要你的美人,你口气也太大了!”

李炽可不是随随便便要的,王生要的是他的心头好,那他怎么也得割他的心头肉吧。

李炽微笑道:“你没有提前调查我,不知道我手里有什么好东西,这不是要怪你自己。”

王生哪知道今天会突然跟李炽赌起钱?他不过一个纨绔,怎么可能会有李炽的城府,知道把所有潜在的对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他一横心:“行,这局把我的车压上,一口吃不成胖子,你想要我的夜总会,那就三把四把继续赢我!我没你贪心,我每把都只要你加注这个美人,够意思吗?”

李炽冷笑着,把底牌甩出来。

王生顿时露出噎住的表情,万没想到那张最大的梅花就在李炽手里!

他藏得可真够深,徐徐图之,玩得很紧,一直不下重注,时而还会让牌,和池霖一起揣摩每个人手里的底牌,让其他玩家都以为太子爷拿了一手烂牌,李炽中途不断勾引玩家加码,直到后期突然疯狂加注,刺激王生头脑一热和他赌到底。

现在他扫走了山堆一样的筹码,外加王生的一辆宾利,成了这一把最大的赢家。

不过王生在开牌前究竟有没有握着王牌,这点李炽并不确定,是池霖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所以这把赢局的关键钥匙,非池霖莫属。

骆瑜也很吃惊,居然让这个笨蛋歪打正着了。

但下局可不一定有这么好运气。

他此时也顾不得和李炽赌气,掰着他的肩膀:“玩一把够了,他把把都要你拿小玉下注,你只要输一次小玉就是他的,你真要给他玩?”

骆瑜说话直白,也不避池霖,就要让他听着,好知道这些玩他的公子哥有多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