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走啦!”绿灯了,段潮向身侧的徐泰阳一笑。
徐泰阳脚底下一蹬,跟他并排了:“没意思,竞个速!”
段潮“嗯”了一声,好像在考虑,没立刻答应,瞅准了人流中的空档,一脚加速使劲儿踩:“行啊!”
“你他妈……!”徐泰阳猝不及防,追着他后面撵。
原本路程就没多远,他们俩七八分就冲到了徐泰阳家楼下,停好,锁车,继续往楼上冲。
“赢了!”段潮一手拍上门板,仿佛抢到了终点的铃声,开心得像个小孩。
徐泰阳揽过他的脖子,亲上了他的嘴唇。
“爸爸让着你。”
“用不着你让。”
呛完了还继续亲。
“咔擦”一声门响,对门的关小姐出来扔垃圾。愣了一愣,默默地回去了,关门前低声跟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门板后面,关小姐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至于到底是为谁心碎呢,关小姐不知道,反正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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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温柔以待:心甘情愿
吃素 我说我吃素你信吗 2019-01-18 22:52
放完假,段总又人模人样地上了班,忙起来了。外地分公司每年定期送员工来总部培训,段潮有心挑几个能力不错的要留下。在龙先生这里比在东佰轻松多了,可到退休还有几十年呢,吃白食也不太好意思。
他一忙,徐泰阳就自动迁就他的时间,隔三差五地开着小破车接段总下班。整栋大厦都禁烟,所以每次进去之前他都习惯在门口附近吸烟处先抽一根。
龙骁这里跟东佰的风格必然不一样,人家这是正经八百的上市公司,受过政府表彰的明星企业。上下班的时候人流如织,个个都胸前挂着胸卡、拎着笔记本,张口聊天全是徐泰阳听不懂的英文和名词。
徐泰阳最近经常觉得:这才是适合段潮的世界吧。可是仔细一想,以段潮这个脑筋和手腕,哪里不适合他啊?
正想着,感应门一开,哗啦啦出来一大堆人,有犯烟瘾的就自动聚过来点烟。
“你们快点抽啊,一会儿地铁人多了。”等待同事的青年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会,一边拿工作证扇风一边催促。又嫌弃烟味似的往旁边迈了几步,碰了徐泰阳一下。
“呀,对不起。”
“没事儿。”
俩人互相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
“哥?!”
“泰……泰安……?”
徐泰阳离家的时候十九岁,徐泰安才上高中。十多年过去,模样变化不能说不大,可是依然带着少年时的轮廓,依然是那个在圆圆的眼镜片后面瞪着眼睛苦劝他“哥你别打了”的弟弟。
徐泰阳的惊讶还没过劲儿,徐泰安已经抡着电脑包揍上来了。一边揍一边哭:“你他妈……你干啥去了!你干啥不回家!你要死了你!”
“怎么了这是?泰安!”有不明真相的同事撸袖子就要围上来,附近保安亭的保安立刻出动,把俩人带去了保卫科。
几分钟之后,从保卫科换到了段潮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
兄弟俩人隔着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段总隔着一堵墙抱着胳膊等柔柔去找徐泰安的人事简历。
“十二年了,你到底干啥去了?!”徐泰安眼睛哭得通红通红的,把眼镜摔在桌面上,“你知不知道妈多难受?!”
徐泰阳虽然没哭,眼圈也湿润了。面对弟弟的质问,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从何答起。
柔柔在外面敲敲门,等了几秒才进去,徐泰安赶紧把眼泪擦干,礼貌地称呼“柔柔姐”柔柔正式的身份是高级总裁助理,直接向段潮汇报。
“明天放一天假吧,领导都明白。”转头又跟徐泰阳说,“那……今天的约就先取消了?”
徐泰阳沉默地点点头。临走前去了一趟段潮办公室,段潮什么都没说,抱了抱他,把眼角的湿气擦了。
“……是好事儿啊,别怕,去吧。”
无论多正当的理由,不声不响地离家十几载,在家人面前都是无法被原谅的。徐泰阳不怕流血流汗,却害怕看到妈妈和弟弟的眼泪。
段潮轻轻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送他出门。徐泰安自然不知道他俩的真实关系,只当是朋友,见到段潮忙不迭地问好。
徐泰阳载着弟弟回到自己的狗窝,给老万打了个电话,老万一声叹息,说知道你是近乡情怯,别顾忌太多,也该回去看看了。
徐泰阳啥也没有解释,只把警察证和立功奖状摊在弟弟面前。徐泰安看到“缉毒”两个字啥都明白了,哽咽着给母亲打电话,讲得颠三倒四,最后干脆开了视频。
看到母亲已然老去的容颜,和开口第一句:“我的儿,苦了你了。”徐泰阳再也没绷住,嚎啕大哭。
所里给特批了几天假,徐泰阳和徐泰安一起回了趟家。等到再回来见到段潮,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
“要不把你弟弟留在总部?”
打完久违的一炮,段潮问道。徐泰阳摇摇头,“他想离我妈近点。”
刘娟在小儿子念大学的时候搬来跟他一起住,徐泰安在当地找了不错的工作,早些年还买了房子,就打算在那里定居了。徐泰阳调不回去,也没打算调回去。
“你呢?”段潮轻声说,“不用顾虑我。”
“那我顾虑谁?”徐泰阳跟生气似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