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梁衡梁师兄,表面看起来正人君子,实际上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小人!”
不惜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入道,手上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而这个主意,正是他的师尊,清玄山派的林掌门,林景窥给他出的。”
“再加上现在已经入魔当上魔君的许绪野,他们师徒三人,蛇鼠一窝!没有一个好人!”
余榅说着说着竟然红了眼睛,一字一句无一不是在为自已,为家人,还有无辜的村民不公。他将碎片抵得更深了,梁衡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脖子上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凭你一面之言,我们又怎么能轻易怀疑我清玄的弟子!”翠绡看着周围的弟子窃窃私语,场面乱作一团,不由得出声道。
“是啊,是啊,拿出证据来!”
“拿出证据来!”
“休要污蔑梁衡师兄拿出证据来!”
……
有长老出声,迟疑的众弟子好像有了底气,纷纷开口。
余榅冷笑一声,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要证据?容易的很!”
只见画面里梁衡手持长剑,浑身染血,站在余榅儿时村庄的废墟之上,表情冷酷。接着画面一转,是梁衡与林掌门密谈的场景,清晰听到林掌门说出那残忍计划的声音。
“莫要心软。”
那是最初梁衡才拜入林景窥门下的时候。
短短几个字,就决定了一个村庄的生死。
林景窥看到愣了一下。
不是真有他的戏份啊。
不过,那是原装林景窥,不是他啊,他没有这么聪明。
证据拿出来摆在面前,打了所有人的脸。
众弟子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震惊之色。翠绡也愣住了,不知如何辩驳。
“证据摆在这里,大家都看到了吧,证据确凿!”余榅泄愤似的捏碎了留影珠,留影珠在他手里眨眼间便成了一团粉末。再次回忆一遍小时候不堪的记忆,他心中的愤怒更甚了,怒火在他的眼中不断燃烧着,恨不得立刻将仇人手刃。
“原来是你。”
梁衡闭上眼,脑子闪过几个画面,脸上仍旧是平静,仿佛等待审判的穷凶极恶之徒。
“怎么不可能是我!当你以为你处理干净了的时候,可会想到我会再次回到你身边,伏低做小,在暗处蛰伏?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余榅说完,拿着碎片的手开始发抖,这种感觉很像被藏在阴暗狭小的地窖当中,潮湿,寒冷,喘不过气。几秒以后,蔓延到了全身上下。
他从来没真正杀过任何一个人,就算投靠了魔族,也只是让手下去,从不亲自动手。
余榅恐惧鲜血,恐惧死亡,所以哪怕重来一世,他依旧挽救不了那个儿时的村庄,他太懦弱了。以至于他永远抓不住重要的东西,前世连自已都保护不了。
“你杀不了我,你动不了手。”梁衡任由他贴近,眼睛直视他,低声道:“你在发抖,余榅,你抖的好厉害。”
梁衡似乎很了解这个枕边人。
他料定余榅动不了手,那他就真的不会动手。
或许是梁衡的眼神太过冰冷,能看透他的内心,余榅顿时心惊肉跳起来,威胁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梁衡,你太小瞧我了,也太高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了……”
梁衡一副毅然赴死的样子,突然他开口:“余榅,你背上的那些伤疤是之前火烧村子的时候烧伤的吧。”
“是又怎么样!临死之前,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余榅想到背上的再也淡不下去的伤疤,又想到之前夜里每每梁衡问起来这处都敷衍了事的自已,未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呢?
“那个时候,痛吗?”从火场里出来,浑身都是烧伤,肯定会痛不欲生。
梁衡这个关头尽问一些蠢笨问题。
就算不留下伤,也是会痛的,凡胎肉体。
余榅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手还是抖的厉害,却只有一个目标。
*
就在这时,余榅的手被一块小石头打开了。他紧紧抓着碎片想要再次攻击梁衡,又一块小石头飞过来,这次是他的肩膀,气流硬生生把他掀翻在地。
“是谁在装神弄鬼?”
余榅倒在地上,呸了一口血。
“你才装神弄鬼呢!”少年就站在不远处,他自然不能将一块小石头扔出这般力量,他身后还有一人。
来人是西山九天派的掌门温若何,他一身白衣纷飞,眉宇间透着不耐烦,“小辈不懂礼数,见谅。”
那少年跟在他身边又年纪尚小,自然便是温华限那骄矜潇洒,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梁衡悄无声息被翠绡带下了祭坛,余榅反应过来时只能干瞪眼。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黑色魔气席卷而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袍面具人带领一群魔兵降临此地。
“余榅,你果然在此处。”黑袍面具人看向余榅,“本君来助你一臂之力。”
林景窥意识到这个黑袍面具人显然就是余榅的幕后主子。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黑袍面具人关注着余榅的复仇计划,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支持他去报仇雪恨,也是他的恩人养育他长大,如今看到他关键时刻犹豫并且失败了,便想来帮他一把,或者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