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我听不到你对我说什么,你在我耳中下了药吗?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她哭得满脸是泪,一直抓着他的手哀求,“陛下,陛下你想说什么写给我看……我……还能好吗?”
她一想到往后都听不到了,真是绝望极了,她还如何与暴君交流,若是出了宫,她一个耳聋的小姑娘如何开铺子,后半生就要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活下去吗?
傅臻看着她哭,自己心里也无端跟着疼。
难不成玩笑开大了?这小东西还真是好糊弄啊。
他无奈,又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一觉睡醒,即可恢复。”
阮阮目不转睛地看向手掌,将那几个字认认真真地读过去,微微一滞,睡醒了就能好么?他不会又是诓她的吧……这世上哪有什么仙术。
傅臻悠然喟叹一声,拿帕子给她一点点擦掉眼泪,可小姑娘双眸跟决堤似的往外流,擦完又涌出两行。
傅臻有些心烦,低声斥她:“不许哭。”
说完小姑娘仍旧一脸茫然呆滞地看着他。
哦,她听不到。
他又笑起来,在她掌心写道:“再哭,朕可保不了你。”
阮阮吓得立刻抿紧唇,停止了哭泣,可还是忍不住鼻子一抽一抽,怕惹他不快,她又急眼上手握住他手臂,“我不哭了,陛下,我会安安静静地睡觉。”
她算是知道了,暴君想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只是唬人。
就比如方才,她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手,就已经被他封闭了听穴,他若下手再狠一些,指不定就能让她当即小命呜呼。
阮阮乖乖地攥着被子躺下去,努力敛下心绪,渐渐地呼吸平稳起来。
傅臻望着她安安静静的背影,沉吟半晌,伸手将人掰过来,对着他。
“明知道夜里会做噩梦,还敢压着心脏睡觉?”
他低声斥责,话中携着冷意。
寒夜寂静,外头哭声渐止,耳边只有烛火噼啪的烧灼之声。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后半夜,头疾缓缓消解下去,傅臻闭着眼睛,慢慢酝酿出一些睡意。
倏忽,胸前落下一道绵软的分量。
他几乎是立即睁眼,目光垂落在放置在他胸口的、那段莹白如玉的藕臂。
“试试……”
小姑娘眼尾泛红,还有残余的泪痕,粉嫩的樱唇微微张开着,口中呢喃。
试什么?
他皱了皱眉,微微附耳去听。
“抱抱陛下……”
“别杀我呀……你说的,要主动抱抱……陛下就能放过我……”
“我试试……”
32. 晋江正版独发 这一次,他没有错……
她口中咕哝完,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少女雪肤如蕊,吐纳安和, 柔软的身体被汤婆子捂得温暖而干燥,他只着一层薄薄的寝衣, 襟口微敞, 只属于女子的独特气息落在心口,一下下地挠人。
他很自然地伸展左臂, 让她枕到他身边来,又按着她一侧削肩, 将人往怀里拢紧了些。
那股熟悉的佛香在鼻尖骤然放大,她身上的热度、滚烫的鼻息。充斥着他所有敏锐的感官,简直溺得人神魂颠荡。
傅臻闭上眼睛, 静静地喘息。
想起她在他昏迷时说的话,傅臻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些事情,也就是这样无人回应的深夜, 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喜欢兔子, 那就养着吧。鹞鹰不吃兔子,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
“这鹞鹰原本是沈?R养大的, 他从前丢了个妹妹,听说就喜欢兔子, 所以在他手里养大的东西, 吃蛇虫, 吃鼠蚁, 甚至吃人肉,唯独不吃兔子。”
“其实那茗草茶,朕也觉得苦。”
“只是朕乃一国之君, 倘若同你一样喝得满嘴都是,朕成什么人了?”
灯火浓稠,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微微垂身,冰凉的嘴唇印在女子莹白如玉的额头。
……
次日一早,阮阮被一阵哭闹声惊醒。
睁开眼,她发现傅臻已经醒了,他倚在软枕上,好整以暇地望向她。
他面容澄净,发髻齐整,显然已经洗漱过。
阮阮眨了眨眼,又听到外头的动静,反复确认过后,才紧张得咽了咽口水:“陛……陛下!我真的能听到了!”
她心里涌现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不禁想到,他昨日其实是想让她安稳入睡,所以才使的法子吧!暴君诚不欺人,虽将她吓得不轻,可她昨夜耳侧一派宁静,加之被褥干燥又舒适,她一直睡得极为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