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1)

千娇百宠_4 汪顺然陛下 2506 字 6个月前

朝臣们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自己那纨绔儿子,让他们在这段时间内收收心,别出去惹事,到时候考不考另说,结果皇帝圣旨一下,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又过几日,皇帝心血来潮又想出磨人的主意,御书房传话出来,说无论入选与否,所有考生的成绩都会张榜公示天下,作为对优秀世家子弟的奖赏和鼓励。

文武百官一听霎时大惊,我可去你的吧!

攀比之风在哪都能卷起狂潮,平时就算差距太大,却也没有衡量的标准,可大榜一出,孰优孰劣,那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自家孩子什么水平当父亲的还能不知道么,这下得丢人丢到姥姥家。

接二连三的旨意颁布下去,当爹的怕丢人,当儿子的怕吃苦受累,整个上安的世家都叫苦不迭。

太傅崔慎甚至发现家中两名庶子竟也瞒着他报了名,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庶子不如嫡子身份尊贵,无法拥有最好的资源扶持,但作为当朝太傅之子,崔慎也不会让他们闲赋在家,顶个五品的缺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可如今圣旨一出,恐怕要比从前难办得多。

崔慎下朝回府,忍不住亲自考校了两名庶子的学问,结果倒还算差强人意,不禁流露出赞赏之色,他二人若能侥幸填补参知政事的缺,倒是不枉此行。

离开后院时,碰上嫡女崔菩远远走过来向他请安,崔慎这几日因考选之事劳心费神,倒是忘了这一茬――

皇帝后宫空置,也该进一批新人了。

崔慎望着自家落落大方的崔菩,想到宫里的崔苒再美艳,到底是别人家的女儿,都水使崔贤近日在他面前格外殷勤,那是个给点甜头就得意忘形的主儿,若他的女儿当了皇后,以这国丈的身份,说不准来日还要爬到他头上来。

当时选崔苒进宫也是有原因的,那时候傅臻是个没用的病秧子,崔家这一辈那么多的女孩,崔慎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进宫。

可如今局势变了,他病体痊愈,身体强健远胜从前,一个四品官的女儿,位列四妃都是给足了她体面,哪配得上皇后之位?

与其扶持旁人,倒不如扶持自家。

-

傅臻自年后便将批阅奏折、朝臣议事之处搬至御书房,一来他大病痊愈,无需在自己的寝殿就近处理政务,二来阮阮住在玉照宫,朝臣来去总是不妥。

翌日一早下朝之后,崔慎便到御书房提及封后纳妃一事。

皇帝年后二十有四,仍然膝下无子,而先帝在这个年纪早已经儿女双全,他做舅舅的催促几句也是人之常情。

自古崔氏女为后,似乎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崔慎提及了包含崔苒在内的几位崔家嫡女,末了也将自己的女儿崔菩纳入其中。

贵女之间也分尊卑,当朝太傅之女自然是其中佼佼。

身后的都水使一听脸都绿了,原以为太傅有意扶持崔苒,可崔菩的名字一出来,谁还能同她争这个皇后之位!

他早该想到的。

皇帝病入膏肓时拿他的女儿进宫冲喜,什么好处还未捞到,如今皇帝痊愈,皇后之位就成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他一介四品官,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只能认栽。

崔慎原以为经太后一事,皇帝对崔家仍有敌意,要他此时立后恐怕还需多费口舌。

没想到傅臻竟是颔首一笑:“皇后么,是该册封了,多谢舅舅提醒。”

崔慎暗暗松了口气,他肯当着众人的面唤一声“舅舅”,证明心里头还是认崔家的。

太后虽然犯下大错,可皇帝的母亲惠庄皇后亦是崔家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傅臻想到什么,抬眸望向右后方圈椅上的一人,“朕记得,都水使尚有个女儿在宫中。”

都水使崔贤心里正乱,倏忽听到皇帝点名,就差从椅子上弹起来了,赶忙起身上前拱手道:“微臣确有一女名崔苒,年前便进了宫。”

算算日子,都快有小半年了。

这个女儿是他手里最漂亮的一张牌,成则一步登天,就看能不能打得出去。此刻冷不丁听皇帝提起,都水使难掩心中激动,双手几乎都在颤抖。

傅臻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手边锦盒内取出一串玉珠,“啪嗒”一声落在黄花梨木的桌案上,“都水使可还认得此物?”

都水使上前一瞧,登时面色大异。

这独山玉……是从前在孟州治水之时,那孟州府拿来孝敬他的稀世珍宝。

怎么竟到了皇帝手中!

90. 晋江正版独发 朕倒是觉得,这些都配不……

当时族中商议让崔苒进宫, 都水使半辈子前途都指望这个女儿,即便皇帝命不久矣,可崔苒哪怕只当一日的皇后, 他这个做父亲的在族中都有一日的话语权,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庸庸碌碌, 处处讨好迎合。

这串独山玉, 都水使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河南接连暴雨,洪水暴涨, 淹死百姓、农田、牲畜无数,朝廷派他往孟州治水, 到后勘察才发现孟州刺史督建的堤坝因偷工减料,在洪水面前不堪一击,孟州刺史怕他将此事禀告先帝, 塞给他大笔银钱珠宝,这独山玉就是其中最为珍贵的一样。

明珠若无用武之地,迟早都会蒙尘。因而崔苒进宫前, 都水使及崔夫人给了她不少银两, 留着她在宫中打点,这种成色的独山玉, 便是拿来孝敬余??或汪顺然这类在皇帝太后身边的红人。

先帝在时疏于查处惩治,导致朝廷上下贪墨成风, 尤其是他这种在大晋各地督查水利的官员, 又是出自崔氏名门, 走到哪里都是前簇后拥。

可如今的武成帝终究是与先帝不同。

这串独山玉能落在他手中, 说起来龙去脉,皇帝心里恐怕都门儿清。

想到去岁因行贿大理寺而抄家问斩的官员,都水使吓得腿都软了, 脑中浑浑噩噩一片,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微臣与那孟州刺史私下交好,这珠串乃是贱内生辰之日,孟州刺史送来的贺礼,还请陛下明察!”

傅臻霍然扬手一挥,玉串被重重掷于地上,细绳崩断,十几颗玉珠“噼里啪啦”散了一地,“还敢狡辩!”盛怒之下,声若云霆。

紧跟着,一纸供词“啪嗒”一声甩在都水使右脸,“孟州刺史亲口招供,你还有什么话说?”

都水使惨白着脸,颤颤巍巍地的打开手里的供纸,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当年孟州黄河决堤的真相,末尾还有一枚鲜血淋漓的手印。

这手印,仿佛从他掌心撕了块肉下来,照得人眼睛生疼。

都水使浑身冷汗淋漓,哆嗦着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陛下,罪臣该死!求陛下看在惠庄皇后的面上,恕臣死罪啊陛下!”

真要论起来,太傅乃是皇帝的舅舅,他崔贤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