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回到帐篷时，程武已经醒了。

见到他，猛地坐起身，却扯到伤口，又倒了回去。

程文扶起他，靠在枕头上，“大哥，以后可别轻易冒险了。”再受这么重的伤，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小文……要不要留下来?”程武扶住程文的手臂，满脸不舍。

程文摇头，“不行啊，大哥，我还有事要处理。”

“那，你还回来吧?”程文也不知道，这次离开，是否还有回来的机会，他只好笑了笑，“放心，我忙完就回来看你。”

程武勉强扯起嘴角，但受绷带禁锢，看起来有些皮笑肉不笑，十分奇怪。

他抬起右臂，往枕头下摸索，几秒钟后，手里多出个粉色野果。

“小文，这个，是我塞在怀里的，还没有压坏，”程武眨眨眼睛，把它放进程文手中，“尝尝吧，味道应该还可以。”

程文望着那个野果，感受着上面的余温，眼前却模糊起来。

嘶，一定是尘土迷了眼睛。

第二天，楼冬他们，踏上了归途，带着伤痕和胜利，返回基地。

地牢里，又多出两位重量级囚犯，千面和长老。

百人杀倒在干草堆上，平摊身体，呼呼大睡。

听到动静后，一骨碌爬起，定睛一瞧 ， 啊呦，这不都是熟人嘛！

想不到世界这么小，被抓来蹲个地牢，还能和这些老狐狸齐聚，要不干脆问程文要副扑克牌，在这里玩个尽兴吧！

他站起身，对着蔫头耷脑的千面吹口哨，可对方眼皮都不抬，把他当空气。

百人杀何时被人忽视过，急了，“喂，对面那个丑八怪，我咋看你有些眼熟啊?我们是不是认识?”

千面平生最忌讳，别人谈论自已的面貌，于是他也不再矜持，破口大骂，“我当是哪条疯狗在乱吠，哦，原来是你这个不吃人食，不拉人屎的野兽啊！”

“呵，我再野，也比不上你野蛮，整天戴人皮，呸，也不怕遭报应，骨头烂净！”百人杀一向不屑于和人争论，可是，千面的恶心作派，他也深恶痛绝，完全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两人吵得十分激烈，自然也就没注意，墙角处的监视器，闪了几下，又归于黑暗。

程文忙于各种事务，而楼冬则勤快地帮他跑腿，做饭，外加按摩。

此时，他正戴着无线耳机，听地牢里的录音。

没过几分钟，便笑到岔气。

程文有些好奇，直接推掉杂务，走过来同听。

里面是两人在那里对吼，不时还有人呐喊助威。

听了一会儿，程文觉得很没意思，不过是，狗咬狗，满嘴毛的无聊戏码。

可楼冬却觉得，看敌人相斗，其乐无穷也!

“对了，程文，你该兑现承诺了。”楼冬放下耳机，望过来。

程文没想到，楼冬居然还没忘掉这件事。

无可奈何下，他说道，“好吧，我在听，你说就是。”

“这可是你说的。”楼冬走过来，双手撑在桌面，“我的条件是，从现在起，我们作为一对伴侣，永不分离，你，能答应吗?”

程文揉揉眉心，“我记得我说过……”

“没错，你的确说过，可是，这是我的条件，你到底能不能接受?”楼冬紧盯着程文，生怕他又抛下自已，跑出去。

“我不理解，你阅人无数，为何非要揪住我不放，难道是一见钟情?”程文十分困惑，这个问题明显超纲了。

“不是的，我没那么肤浅，即便一开始被外貌吸引，可后来你的多个面容，复合性格，纷纷体现出来，”楼冬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我才发觉，自已已经被你的灵魂，灵动的性格吸引。我会焦躁，会嫉妒，还会患得患失，这些陌生的情绪，都是以往不曾有的。”

程文仔细想了想，自已好像没这些变化。

“当你第一次失踪，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只是站在那里，我都会感到欣喜和雀跃，”楼冬揪了把头发，一脸懊恼，“可是，可是我又一次把你弄丢了。”

程文劝解他，“不是你的问题，你别想太多。”

“不，当然有我的责任，”楼冬的眼眶红了， “若不是我阻碍你， 若不是我坚守那个该死的漏洞，你肯定已完成修改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开始新的生活。

是我的错，是我用自私和欺瞒，把你囚禁在这儿，我……”

楼冬抬手扇向自已，却被程文拦下，程文给他抚去那滴眼泪，认真地说道，“别想太多，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自已的苦衷。

只是立场不同，我不会怪你，你也不必自责，因为两全的事情，别说世间，就连书里，都少有，所以，你没必要道歉。”

楼冬抬手按住那只手，眼泪要落不落，可怜的很，“那你，答应我吗?”

程文点头，“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

“我需要一点时间，把事情整理好。”

当天夜里，程文找到叶南，把基地的事务转交。

叶南听说程文要走，十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