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邺是一个资深探险家,别人接受的是室内的文化知识,科学技术教育,而他则是在野外长大的。
他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的野外求生技能有多厉害,而在于无论多么凶险未知的地方,他都能克服各种困难,然后活下来。
换句话说,在外界威胁到性命之时,他总能找到保命的方法。
这一次,他像往常一样,乘坐直升飞机,穿过荒野的上空,俯瞰神秘的丛林,仔细找寻着每一处合适的落脚点,就在他打算纵身跃下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整架直升机,如同失控一般,以机头为原点,转着圈,开始做着高速率圆周运动,机尾几乎快出了残影。
若是有摄影师在地面抓拍,一定能够捕捉到,这百年难得再遇的“直升机跳舞”事件。
原邺被强有力的机身,给甩到机舱尾端。
他勉强半蹲着,脚底像吸盘一般,牢牢地贴着地面,歪着头,抬起其中一只手,推开纷纷向他怀中投送的各种杂物,喊道:“大哥,我们弃机跳下去吧,它已经失控了。”
驾驶室的飞行员,弱弱地应答道,“好的。”
三十秒后,飞行员仍旧没出来,原邺不解地催促道:“喂,大哥,你怎么了?”
“我,我卡在座里,起不来了!”
话音刚落,原邺就闻到一股焦油味,完了,我的不死传奇,要就此终止了!
“轰”的一声,一股热浪袭来,直升机在空中炸出一个精彩至极的火球,其余残体,拖着一条浓烟形成的气体尾巴,摇晃着,摆动着,砰地一声栽进了丛林深处。
我们的冒险家,本书的主角原邺,卒!
程文穿书的时间节点,刚好是直升机发生故障的那一刻。
原本坐在空旷的地面上,尽情发呆的,突然就变成飞行员,驾驶直升飞机了。
失控的状况下,程文来不及想太多,大喊道:“那谁,赶紧从飞机往下跳,不要磨蹭。”
原邺回过神来,提起背包往肩上一甩,“呃,兄弟,那我先走一步了,你多保重。”(这个背包里只有降落伞)
程文无言以对,这个主角,怎么比街头城管还啰嗦,遇到突发事故,保持淡定是件好事,但一直赖着不走,可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被迫成为nPc,程文再不情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情况转变得如此迅速,再怎么思维敏捷,也需要反应时间,才能进入状态。
此时的直升机,仍旧不顾乘客死活地转着尾巴,程文只能庆幸自已从未晕过机,而且腹中空空,不然非得吐得胆汁全尽不可。
他花费好大的力气,解开那根差点把他勒窒息的安全带,离开座椅时,还被一根电线给绊了一下。
而且,更倒霉的是,他没找到第二套降落伞,好哇!他可能不用出师,就直接摔成肉饼了。
眼看快到直升机爆炸的那个点了,程文决定冒一次险,一次说不定从此过上缺胳膊少腿儿,残疾人生活的险,死掉肯定不如半死不活,他还不想浪费掉这次机会。
思索过后,程文提起一条毛差不多掉光的薄毯,顾不上它的干净程度,扯住两边,闭上眼睛,助跑几米后,奋力朝外面一跳。
只听嘭的一声,身后的直升机炸开了花。
程文略微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被柔韧有力的树枝给挡了回去。
那情景不说惊天动地,也有些扰乱清静,他手中的毯子,很快就被左右伸展的枝叶给勾住,但他又是一百多斤的重物,枝条难以承受生命之重,因此纷纷松手。
程文就像个烂南瓜似的,从高处一路冲开层层阻挡,被相对粗壮的枝干们弹来弹去,几经波折才滚到地上。
躺在地面上,他才有了踏实的感觉,但他没想到,自已这么快又和原邺那个倒霉玩意儿重逢了。
原邺那个不让人省心的,此时正因解不开降落伞上的绳套,和伞顶一起,挂在树上当新鲜腊肉呢。
程文怀疑自已穿错了书,不然就是认错了人,要不面前这个傻不拉叽的人,怎么会处处有难,就跟瘟神附体一样,一直倒霉呢?
程文表示不着急,怎么也得歇一会儿,再做打算。
至于原邺,呵,看他那奋力挣扎的模样,活力四射着呢,暂时死不了。
程文放心地闭上双眼,累死了,睡一觉再说。
直升机坠毁事件,其实还有一个潜在的目击者,也就是我们的另一位重要角色漏洞管理者,楼冬。
作为一位资深管理者,楼冬拥有三十年的工作经验,自打有记忆起,他就在工作。
不过,这项工作没有时间限制,极富挑战性。
楼冬没有上级,更没有下属,凡事亲力亲为,寂寞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因此,别看他一副酷哥的模样,实际上他渴望看热闹,若是有人倒霉,他看起热闹来就会更开心。
可以说,他确实把自已的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就算这么混蛋,都没有哪个书中的角色,气活过来揍他一顿,为什么呢?
一是他溜得太快,别人抓不住他。二是他的动作太过隐秘,几乎从未失手。
三嘛,则是他太强,无人能敌。曾经有个角色受够被他嘲笑,打算反击,结果还没付诸行动,就被揍趴下了。
本书的漏洞,便是无所不能的主角,突然因飞机失事死掉,这太不符合常理,即便是意外,也未免死得太快。
楼冬打算守住这个漏洞,遵循剧情的原本轨迹,这是铁律,没有原因或理由,做就对了。
此时,他就在执行任务中,原邺的一些装备,随着爆炸散落各处,不出意外,原邺会过来找。
刚才用望远镜看过,那家伙就挂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嘶,命真大,这么折腾都死不了。
从那棵树到这边的距离不远,十分钟足够过来。于是,楼冬开启了等候模式。
这边,原邺不愧是荒野求生的专业人土。他估量了一下自已离地面的距离,蹬着树干,以挂着的伞顶为定点,来回地荡来荡去,做着钟摆活动。
通过发挥自已的重量优势,带着伞顶一点一点地朝外面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