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会儿又说：“你傻不傻，让你喝你就全喝。”

“我不傻，那个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庄舸说完之后，看着郑楷意黑色的发旋，又补了一句，“我的酒量很好。”

郑楷意没再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这句话。庄舸的手顺着郑楷意的背滑到他的腰间，有点不自然地看着整个房间，他的身体能感受到郑楷意的吐息。他不敢随便乱动，郑楷意抱在他腰间的手让他甚至不敢深呼吸。

“郑楷意，你和沈晗杨是什么关系。”庄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他对你的态度和说话习惯和其他人都不同。”

“发小，朋友。你提他干什么？”

“你们也有性关系吗？”庄舸想到那天沈晗杨帮郑楷意上药，那个动作无意识地总是会唤起他心里一些陌生的情绪，一种类似排他性的情绪。他想到郑楷意在床上的样子，不知为何他很抗拒让别人看到。

“你是不是傻逼，当然不是。”郑楷意用头轻轻撞了一下庄舸的胸，“我的处还他妈是你破的。”

“哦。”庄舸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放下了心来，“……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我们可以沟通。我…我觉得你很好。”

操，郑楷意的脸有点红，这个角度庄舸看不到他睁着眼睛。这他怎么可能能睡着，他的脸贴在庄舸胸前，庄舸的心跳声大的要命，这个诡异的气氛让他也不禁心脏砰砰开始跳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能是因为离得太近了，心跳声大到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庄舸还是他自己。这么纯情的片段他从高中之后就没再经历过了，明明和肉欲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反而闹了个大红脸。

“郑楷意…”庄舸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的心跳声是不是有点大……？”

“是你心跳声大。”郑楷意飞速说。

“……”庄舸顿了一下，郑楷意看不到他的表情，然后听到庄舸有点别扭地说：“……我的心脏确实跳的有点快，但是你的心跳声还是有点明显。”

操……郑楷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他算是抬不起头来了。他从来没想到庄舸说话的习惯还能带来这种效果，他恶狠狠地开始胡说八道：“…管好你的心脏，别乱跳。”

“……”庄舸的脸诡异地有点发红，“我没法控制。”

他说的是百分百的实话，在他自己听来可能没有多余的含义，郑楷意听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什么叫自己没法控制，郑楷意觉得自己也有点失控，不敢再和他抱下去了：“我不睡了，回家，我明早还要上班。”

他说完松开了庄舸的腰，要从沙发上坐起来。庄舸愣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他觉得自己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两个人分开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跳的到底有多快，砰砰地仿佛连带着胸腔都在颤动。他愣愣地看着郑楷意站起来，跟着郑楷意出门，一直到回到家里，他还是有点没完全回神的状态。

他坐在房间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略有些不平静地坐在电脑前。然后打开了电脑。时间比较晚了，郑楷意第二天还要上班，他没在游戏上，可能是准备睡了。

庄舸翻开了一本书，看了两三行，然后又合上了，他的目光回到了电脑上。他是不是今天又说错了什么，所以郑楷意才突然又决定不睡觉了。他无意识地一边拧魔方一边第一次觉得如果他很擅长说话就好了，就像沈晗杨他们一样。

他就这么呆了一会儿，觉得想喝一点凉的东西平复一下心情，于是下楼去厨房拿东西，路过了客厅里正坐着看电视的父母。他和父母打了个招呼，然后扫了一眼屏幕那是庄舸的母亲很喜欢的清宫剧。庄舸的妈妈作为一个洋人，吸取最成功的国产文化就是清宫剧，经常拉着庄舸的爸爸一起看，看完还要复盘。

庄舸不太感冒地听着他们讨论。

“这个角色就是因为情商太低，说话太不懂收敛才会死的那么早。”庄舸妈妈的声音响起。

“嗯，确实。”庄舸爸爸用中文回答，“如果她当时不那么说，也不会得罪主人公了。主人公明明一开始挺喜欢她的。”

“是啊，她就应该和另外一个妃子学学如何说话。”

庄舸挑了挑眉，偏头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拿着水路过屏幕扫了一眼边上的剧名，默不作声的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凳子上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从手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本空白的笔记本，翻开摊平，然后在上面刷刷写了几个字，接着他一只手在键盘上开始敲什么东西。搜索引擎里跳出来一份影视清单。庄舸在里面选了人气最高的一部作品，特意买了会员。他深呼吸了一下，点开了第一集。他一手握着笔一直在做笔记，脸上的表情仿佛回到10岁高一那年，第一次听到这么多自己不清楚的知识，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作家想说的话：】

庄舸会不会因为看了清宫剧变成人精争宠小天才呢，当然不会哈哈哈哈

21、西施效颦（上）

郑楷意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他等一下要出门和朋友吃饭。这是他爸下的命令“和狐朋狗友吃饭”，尽管生日已经过去几天了，但他还是得把这顿饭补上。前两天他和他爸报告了林行简的礼物之后，他爸居然直接决定当天要带着几个长辈也去单独开一个包厢，借着这个机会趁热打铁把投标的事情敲瓷实了。

此刻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贴身高领毛衣，妥帖地束在光泽很好的深灰色西装裤里，一会儿要穿的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这套西服正是沈晗杨送的那身，今天沈晗杨也到场，他多少要给个面子。也不知道沈晗杨到底是哪里找来的尺寸，这身衣服正好合适他的身材。他的胸肩宽厚，腰身又细，经常买不到合适的衣服，沈晗杨这身衣服倒像是贴着他身上长出来的，颜色和布料也和他的心意。上等的光泽衬得他眼眸格外明亮，像一只威风凛凛而优雅的大型猫科动物。

他面前摆着林行简送的钢笔盒子，那支名贵的限量钢笔正躺在里面。

郑楷意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的钢笔，拿出来端详了一会儿。　笔身看起来是金银拼的，上面有好几颗宝石。　他伸手拧开笔帽，看了一眼笔尖精致的雕花，然后又拧回去把盒子扣上了。这支笔本来也不是给他用的，他也不打算用，只是但看这笔，他爸应该没少打点林行简家。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林行简送他的是什么来着？好像没送，前年应该是……前年也没什么印象。

他把那个盒子收好，然后站起身来下楼去取车。走到门口了，他突然绕回厨房里，拿了两个罐头。最近地下车库里总有一只小黑狗和一只白猫晃悠，一开始他以为是流浪猫狗，但是看体型也不太像，白猫好像还是什么品种猫，他在朋友家见过，应该是谁家的宠物走丢了。他在业主群里发了几次照片，也没人响应，他只好在网上买了点罐头先投喂着。这两只猫狗可能是知道郑楷意会给他们吃的，最近经常在他家的地下车库周围出现。

果然，今天那两只毛茸茸的动物也蹲在附近。郑楷意离远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把罐头摆在地上打开。一边打开地下车库，一边回头看着脑袋挤进罐头里的猫狗。他俩倒是还相处的挺融洽，也不抢彼此的食，吃的那叫一个井然有序。他觉得有点好玩，尤其是那只小黑狗的尾巴晃得可爱，他忍不住拍了个几秒的视频，然后随手发给了他妹。

郑楷意[视频]

郑楷思【你做没做功课啊，就乱喂食？】

郑楷意【你说话温柔点能死啊】

郑楷意【当然做了】

郑楷思【那还是只布偶猫呢，谁家的宠物走丢了吧…】

郑楷思【主人肯定难受死了】

郑楷思【你记得在业主群里发个消息　有主人的话赶紧让主人领走】

郑楷思【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和男朋友约会呢拜拜拜拜】

郑楷意啧了一声，打开车门上了车。他想了一下，又把同一个视频发给了庄舸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因为庄舸应该不会吐槽他闲的没事做才喂流浪动物。

庄舸的手机在桌子上震了一下。

“小庄，你可以接。”陈教授看了一眼他的手机。

“不用，老师。”庄舸吧扣着的手机放进口袋。

“你真不打算回来？”陈教授透过眼镜看了一眼庄舸，“要说留校任教，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了。不说是你一句话的事，也差不多。我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不是我说你，创业那都是什么样的人做的事，不说要八面玲珑，至少也得四面是玲珑的，你觉得自己真的适合创业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庄舸微微环视了一下这个他熟悉的办公室，“我有合作对象，和人沟通的事情不需要我做。”

“……”陈教授看了他一会儿，像是要确定庄舸到底有多认真地在说这句话。他说这句话是有私心的，他从没见过比庄舸还能干活的小年轻，人虽然难相处，但是庄舸的确能拿出研究成果来。虽然他心里也希望庄舸好，但私心当然希望庄舸早点回来。

“……”庄舸没什么表情地经受着打量。

“不撞南墙不回头。”陈教授小声地嘟囔着摇了摇头，“走，跟我去个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