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清站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憔悴。

"小宇还好吗？"她轻声问。

"嗯，适应得不错。"

我们沿着小区的步道慢慢走着，一时无话。

"离婚文件我已经看过了。"她突然说，"我同意你提出的所有条件，包括小宇的抚养权。"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她继续说，"你说得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小宇跟着你会更幸福。"

"那魏星河呢？"

第7章

她苦笑，"已经结束了。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

"那你为什么...？"

"大概是叛逆吧。"她抬头看着夜空，"从小到大，我的人生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上什么学校，交什么朋友，甚至..."

"甚至嫁给谁？"我帮她说完。

她点头，"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姻是爷爷安排的，是为了报答你外公救过她的恩情。我不甘心自己成为报恩的工具。"

"所以你选择伤害我和小宇，来证明你的自由？"

林韵清沉默了。片刻后，她轻声说，"直到失去你们，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我忘了，当初是我主动追求你的。我爱过你，澄宇，真的。"

"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我平静地说，"我只希望你能做一个负责任的母亲，哪怕是以探视的方式。"

"我会的。"她郑重地承诺，"我会努力弥补对小宇的伤害，虽然我知道有些伤害可能永远无法弥补。"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真诚的悔恨，但我的心已经不会为她而动。

"林韵清，我曾经深爱你。"我轻声说，"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挽回。你把小宇关在狗窝里那一刻，我们的婚姻就已经结束了。"

林韵清低下头，眼泪无声地落下。

"我明白了。"她哽咽着说，"离婚协议我明天就会签字。但请允许我探望小宇，让我有机会弥补我的过错。"

"只要小宇愿意见你。"我点点头，"他是无辜的，不该承担大人的错误。"

回到公寓，我轻轻推开小宇的房门。月光下，他安静地睡着，小脸上还带着住院期间留下的苍白。我突然意识到，从今以后，我们将开始全新的生活，只有我们父子两人。

离婚手续比预期的顺利。林韵清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全盘接受了我提出的条件。

小宇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但心理上的创伤需要更长时间来愈合。每当有人提到狗或者类似的事物，他就会不自觉地颤抖。心理医生建议我多陪伴他，用爱和耐心抚平他的伤痕。

林韵清每周都会来看小宇，开始时小宇总是躲在我身后，不敢靠近她。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接受了这种探视安排。

"爸爸，为什么妈妈不和我们住在一起？"有一天，小宇突然问我。

我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因为爸爸和妈妈有些不同的想法，所以决定分开生活。但这不影响我们都爱你。"

"妈妈也爱我吗？"他怯生生地问。

我犹豫了一下，"妈妈爱你，只是她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妈妈以后还会把我关起来吗？"

"不会的，永远不会了。"我坚定地说，"爸爸保证。"

这天晚上，我收到林少峰的短信，说魏星河因为在林氏集团的贪污行为被抓了。

"韵清现在怎么样？"我问。

"不太好。"林少峰回复，"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奶奶很担心。"

第8章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我会立刻赶去安慰她，照顾她。但现在，我只感到一种疲惫的怜悯。

第二天，我带小宇去了原来的家收拾剩下的东西。

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餐桌上散落着外卖盒和酒瓶，客厅的沙发上堆满了衣物。

"爸爸，这里好脏啊。"小宇皱着小鼻子说。

"是啊，我们快点收拾东西就走。"

小宇的房间基本保持原样，我帮他挑选了几件喜欢的玩具和书籍。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时，门铃响了。

是林韵清。

她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眼睛布满血丝，脸色惨白。

"我听说你们来取东西，"她声音嘶哑，"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们已经收拾好了。"

小宇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看着她。

林韵清蹲下身，伸出手想摸摸小宇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似乎害怕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