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1)

可惜她不是假寐,靠着如此伟岸的男子,她居然真的睡着了?。几?次脑袋要滑下去,都被他揽了?回来,到最后?不得?不固定住,因路途有些?远,赶到裴府时?撤下手?,她的脑门居然被他压红了?。

他看着她的额头,言辞闪烁,“过会儿再进去,时?候还早。”

苏月说:“我还得?送礼金,登账,去晚了?人家收摊了?可怎么办?”

皇帝说不要紧,“朕正好也要随礼,让淮州进去。你那份朕一起写上,反正咱们是一家,就不要分彼此了?。”

苏月有些?扭捏,“那怎么成呢,你是你,我是我。”

他两眼盯着她的脑门,感受不到女郎的腼腆,满心想的都是红印什么时?候能消散。

苏月察觉了?不对劲,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掏出?小铜镜一看,脑门上的粉都蹭掉了?,还有一块寸来宽的红痕。当即泄了?气,鼓着腮帮子说:“怎么弄的……你用多大的劲儿推我的脑袋,是不是趁我睡着了?报复我?”

他说没有,“是你睡得?太沉,直要往下滑。朕能怎么办,自然要托住你啊。”

苏月叹了?口气,还好随身带着粉盒,拿出?来照着脑门拍打几?下,再抬脸让他看,“盖住了?吗?看上去淡些?没有?”

粉一盖,似乎不那么鲜明了?。他捏着她的下巴,就着夕下的日光查看,“要不还是别去了?吧,咱们上街市逛逛去。城中有好吃的酒楼,席面不比喜宴差。”

但苏月觉得?人家专程下了?请帖,不去不合适,“车都停在人家巷道里了?,不露一下面,显得?我拿乔。”

然而想从他手?下挣脱,发现挣脱不了?,他捏着她的下巴,深深的眼眸望进她心里去。这时?候的权大是深情的,英俊的,像个熟谙运用魅力的男子,连眨动一下眼睫都令人着迷。

两个人都气息咻咻,两个人都心慌意?乱,他低下头,先闭上了?眼,把唇贴在她唇上……

这次维持的时?间很?长,长得?仿佛跨越了?宇宙洪荒。轻轻地?触碰,犹觉得?不够,分开一下,重又贴上,每一次都能更深入一点,每次都能感觉到魂魄溃散。

“苏月,我好喜欢你。”他捧住了?她的脸,眼里抹上一层蜜色,“越来越喜欢,越来越……”

她笑起来,两手?圈住他的腰,嗡哝着说:“我该进去了?。”

他重新吻住她的唇,虽然还没参透更深的奥义,但也觉得?这样?已经?心满意?足,这就是爱呀。

正打算继续研习,外面忽然传来淮州的声音,压着嗓门道:“娘子,齐王的车驾到了?,问娘子是否要一同入内。”

被打断了?,皇帝有点不高兴,“朕发现二郎近来好像大安了?,到处喝喜酒,他是不是也想娶亲了??”

苏月好不容易抢回嘴,忙着给自己补上口脂,抽空道:“身子好了?就能娶亲了?,陛下替他好生留意?吧。”

皇帝说:“朕觉得?梨园的女郎就不错,长得?好看,还有手?艺。”

他这是自己尝到了?甜头,打算造福阿弟啊。苏月嗤笑了?声,这会儿是真得?进去了?,起身提了?裙裾准备下车。身后?的人又不舍地?拽了?她一下,“快去快回,记住朕还在车里等着你。”

苏月说知道了?,平稳住心绪,整顿神色打帘下车。大郎柔情起来实在让人吃不消,他像个勾魂的男狐狸,隐隐让她感觉腿脚发软,落地?的时?候恍惚踩在了?棉花上。

而站在裴府门前的权家二郎,则是一泓让人神清气爽的清泉。他穿着白?洁的袍服,唇边噙着笑,并没有刻意?套近乎,待她走近,仍是寻常唤了?声辜大人。

第65章 第 65 章

苏月拱手还了一礼, “真巧,在这里遇见大王了。你与裴将?军是?旧相?识吗?”

“当初我们从姑苏入上都,是?裴将?军护送的。”齐王说着, 调转视线朝巷道上停驻的马车望了眼, “娘子是?一个人来的么?阿兄莫不是?在车里吧!”

苏月忙说没有, “我一个人来的,陛下怕我孤单, 让淮州送我来吃席。早知道大王也?要?赴宴,与大王结个伴不就好?了。”

齐王笑?了笑?, “娘子不日要?与陛下订亲, 就不要?唤我大王了,叫我权弈或是?二郎都可以。”边说边比了比手,请她先行。

裴家招呼宾客的管事, 很快从门内迎了出来, 热络地说:“唉呀, 大王与梨园使大人来了,快快请进。”

齐王偏头?望向正堂, “我们来得可是?时候?新郎官还不曾亲迎吧?”

管事说没有,“正预备呢,这就要?出门了。”

话音方落, 就见七八个傧相?簇拥着裴忌从里间?出来, 平时都是?劲装甲胄的武将?, 穿上了鲜亮的礼服,看上去像换了个人似的。

苏月含笑?望向新郎官,他身陷乱糟糟的人群, 显得局促又忙乱。视线好?不容易突围,看见她的时候微顿了下, 很快便浮起?一个笑?,上前拱手来见礼,“大王,辜娘子。”

齐王还个礼,“恭喜将?军觅得佳偶。”

苏月也?拱拱手,“恭祝将?军百年好?合。我就等着将?军迎新娘子回来,一睹新人的风采了。”

裴忌的笑?容一向是?矜持的,听她这样说,抿唇点了点头?。

一旁的傧相?比他还着急,匆匆催促着,“新郎官该出门了,别误了好?时辰。”

外面早就预备好?的炮竹点起?来,砰地一声直上九霄。几人七手八脚替他绑上大红绸,然?后?又一窝蜂地把他拽出门,送上了马背。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往长街那头?去了,苏月随众人目送队伍走远,些微惆怅了下,她曾经心动过的郎君,今日成亲了。不过倒也?没有太多的遗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么,她的缘分不在裴忌这里,一早就定准了权家大郎。

转头?再看前来赴宴的宾客,发现有一大半都是?脸熟的。上都的官员们讲究场面上好?看,遇见红白事,基本都会到场。苏月甚至从人群里看见了皇帝的老友原破岩,他常年受派驻扎在离上都最近的军事要?冲,鲜少?回上都。这次大概是?专程受邀回来喝喜酒,也?没忘记自己的人生大事,正围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郎团团转。

招呼贵客的婢女?端着喜饼逐一分发,用绣着囍字的红布兜子装着。苏月接了一对?,仔细挂在了腰带上。

齐王四下张望,“平时不得见的熟人,一遇喜事都来赴宴了。”

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缕光照在他脸上,清透皎洁,病容全无?。苏月说:“你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陛下先前还说呢,身体大安了,该考虑婚事了。”

齐王听后?一笑?,“阿兄还没成婚,哪里轮得着我。今年春,陛下替我找了个好?御医,调理?了半年光景,身体确实好?多了。只是?成婚的事,暂且不去想?,等日后?请兄嫂替我物色吧。”

这里正说着话,被女?郎撂下的原破岩终于落了单,目光四处搜寻,忽然?发现了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打招呼,“辜娘子,你到底没能挣脱陛下的魔掌。”

苏月讪讪,齐王笑?着捶了他一下,“被阿兄听见,剥了你的皮!”

两个人别过她,笑?闹着,拉拉扯扯去找其他相?熟的朋友了。

苏月低头?摸了摸腰带上的喜饼,发现还有余温,便悄悄出门,回到了车上。

车里的皇帝蹙眉看她倒出饼子,分了他一个,“你怕朕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