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侑雪实在不知道,这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个稳重成年人的徒弟,也还有就是非要对着干的时候。
唐锦倒也不是故意的。
这世界又不是什么十八禁成人黄油,自然,也不可能堂堂正正出现合欢宗。
过去五年里,剑修拒绝他的时候,每回的说辞都是劝他,如果真的想要与人双修,将来就去合欢宗找个品貌良好的修士,到时得证大道,眼界开阔,不必非要只盯着一个人。
偶尔大起胆子的邀请和表白被拒绝就算了。
不但被拒绝,还被往别人推……不,都不只是别人了,而是别的宗门推,就算是除了加薪之外已经对生活很难燃起其他兴趣的阴暗咸鱼社畜,也不免有些受伤。
受伤之余,还很在意。
偏偏这些在意的地方还不好说出口。
比方说,看起来剑修好像对合欢宗很了解的样子,会不会真的厌烦了自己这个成日里满脑袋小玉西瓜的便宜徒弟,借着什么交换生的由头把自己丢去合欢宗十年八载的,直到变成清心寡欲的和尚才能回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好像也没有办法。
毕竟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也就平日里接触的那么几个人。
又或者是,剑修这副豁达的态度,难不成将来真的意外需要点什么的时候,也能找个合欢宗的修士419不成。
不过那时候,两人之间只是师徒,他虽然偶尔想起来就忍不住酸得冒泡,却又守着正常人之间交往的底线,这些本该归类为私事界限的话题,他一个也没有问出口。
但即便不说出口,这份在意却不会无故消失。
若不在意,他就不会在二人初夜过后,还一边套话一边用剑修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去试探,最后被提溜着撅屁股,差点没被撅昏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后来只不过是和沈侑雪说了几句,对方反应能这么激烈。
当初他自己也想过,要是真没办法,那去合欢宗就去合欢宗吧。
总要想办法活下去。
何况他每日反省,自己也实在不是那块断情绝爱的料。人最重要的是识时务。按照自己这意志力薄弱的心性和菜到极致的筑基修为,恐怕真要有什么修士软硬兼施一下要跟他双修,他估计都只能从了。
就这么几句话,还是两人已经滚完床单,腻歪着温存的时候,唐锦随口说出来的。谁知道剑修听了,也不知道戳到哪根肺管子,莫名其妙发大疯,把他摁在床上用醉仙绳捆着双腕,问了又不吭声,硬把他给淦得差点下不来床。
……就,不是很懂。
他这也是实话实说,完全搞不懂让剑修发疯的点在哪,被操得一晃一晃、晕头转向,还不服气地问剑修。
明明是剑修自己说的,两人有师徒名分,社畜天天这样表白勾引实在不妥。
还说什么让他去合欢宗,找那些业务熟练的上床才是正道,碰见顺眼的就正正经经拜个师。那他如果真的听了剑修的,放弃追求,那要么搞不好真有可能意外去修合欢道,再不然就是慢慢熬日子,岁数到了就寄了,这都是正常发展
话没说完,舌面上的符文就一阵滚烫,封住了社畜的声音。
这一顿辩解不仅没有让自己占据理论优势,反而让剑修肏他的力度都失了控,情绪又不对,他那时差点以为自己要一辈子下不了在剑修的床,被箍着腰撞得快陷进床里,抓着枕头蒙住脸尖叫流泪,连腿都抖得越来越厉害,下身跟被劈开一样从爽到麻木再到折磨。
一头雾水还得顺着毛捋,喘得哑了还得哄着叫几声师尊,才勉勉强强不至于被奸了又奸,炒了又炒。
后来醒的时候外面不知为何又沙沙地下着小雪。
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细细碎碎的落雪声,剑修把他抱在怀里。明明身上没戴着那块玉,却还是热得想要赤脚踩在地砖上。
嗓子仍旧是哑的,但整个世界好安静。
好像那个瞬间可以永远延长下去,没有尽头。
剑修慢慢地抚着徒弟伤痕累累的后颈,在耳厮鬓摩间低声让唐锦把那些话都忘了,他以后也不会再说。
社畜没说话。
剑修以为徒弟还在记仇,抿着唇想了片刻,道,若是真喜欢合欢道,他本也有一把剑要送他的……
唐锦气若游丝:“我喉咙疼。”
剑修怔了怔,这才明白刚才徒弟为什么不吭声,又去倒了杯水,化了几枚丹药进去,给唐锦润喉咙治伤。
不过,虽说没弄明白剑修的心路历程,他也大概知道,至少现在两人感情不错,自己担心的事多半是不会发生了。
也算是能安心不少。
这一直暗戳戳压在心底的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散了大半,再提到合欢宗,社畜也能阳光灿烂心情轻松,甚至还有点好奇。
这么一来,合欢宗这个地方,就从原本“一旦被厌倦赶走就搬过去看看能不能混吃混喝”的异世界流浪者收留所,变成了可以让旅游社写上标题“震惊!百分之九十九的修仙世界中都存在的真正超级大宗!”的观光风景区。
剑修看起来似乎不太愿意多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修无情道,所以对合欢宗有关的事,自来都谈论得很含蓄。就算过去冷冰冰让社畜去合欢宗找别人的时候,措辞也十分克制。
现在想让他开口也难。
但这问题不大。
唐锦没打算放弃,还是想试试。
主要是因为这弟子入门考核实在太漫长,而太忘峰目前唯一能开课的沈剑仙又处于不再招生的状态,所以唐锦除了到场露面、和人礼节性地打招呼之外,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现在难得对一个话题起了点兴趣,就就算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总得从剑修口中薅点一言半语出来,不然总吊着这么个疑问,百爪挠心,反而难受。
他借着宽袖遮掩,层层叠叠的布料下,手指不太老实地摸上了剑修的关元穴,指腹揉着紧束的银絮蚕丝腰带打转。
“沈侑雪,你就给我说说呗。”
剑修仍旧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