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脸上全都是血淋淋地伤口，再一细看，肖谨仁的全身上下都是被血染红的，模样就像刚从血杠里出来的一般，身上的伤口也有大有小，最大的伤口应该是在太阳穴那里。

肖谨仁太阳穴那里有一块偌大的伤口，伤口里面还有一块偌大石头嵌在里面。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肖予惊恐万分的叫出口，拉住肖谨仁的手臂。

“嘶、嘶。”肖瑾仁发出吃痛的声音，“没事，就是被摔了一跤。”肖瑾言无所谓地说道，然后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躺在木床上的人脸上。

第二十三章：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爷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肖予对着肖谨仁焦急地问道。

肖谨仁不管肖予紧张的询问，而是一直看着床上的人，眼神就那样一直呆滞地看着，似是要把那个人看进自已的身体里，将那个人深深地刻进自已的记忆里。

“你走的时候，我没有在。”肖谨仁愧疚地对床上的人说道。

“爷爷……”肖予大声地呼喊了一声。

肖谨仁似是才听见一般，缓慢地转过身，脸上带着泪痕看向站在自已身后的肖予：“小予，你奶奶她、她不在了。”肖谨仁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哽咽的，也是委屈的。

肖予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肖谨仁，记忆里的爷爷是温和的，也是对奶奶百依百顺的。

眼前的这个哭的伤心的，失魂落魄的人，他没有看见过，也没有遇到过。

“爷爷。”肖予语气也哽咽了。

“我走的时候还告诉你奶奶叫她等我回来，现在我回来了，她怎么就一直在床上躺着，不、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肖谨仁说着说着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哭泣了起来，满脸都是鼻涕与泪水的混合物，那模样是人看了都会感到心疼。

过了些许，肖谨仁站起身走到灵柩的旁边，在看到灵柩里的人之后，狠狠地将头磕在了灵柩上，霎时间，灵柩上出现了一滩血渍，那醒眼的血色顺着灵柩上的纹路缓慢地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爷爷……”肖予吃惊一般，赶忙拉住欲再次用头撞击灵柩的肖谨仁：“爷爷，你这是做什么？”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一时鬼迷心窍，今天的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肖谨仁满脸血色地看向紧紧抱住自已的孙子。

“都是我……”

肖予扶着肖谨仁走进了屋里，将肖谨仁安抚在沙发上之后，肖予拿出医药箱，在医药箱里拿出酒精为肖谨仁的脸上擦拭着。

在看见太阳穴那里的伤口之后，心疼地说道：“爷爷，这个得去医院整理，我现在开车陪你去。”

肖谨仁在听到要去医院之后，脸色开始煞白：“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爷爷，你这不去，如果弄不好会落下病根的。”肖予耐心劝说道。

肖谨仁站立起来，往院坝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不去，我要陪在你奶奶的身边，我不去。”

肖予实在拗不过他，便也开口妥协道：“那行，那我明天送你去。”

听到这句话的肖谨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呆呆地看着躺在草棚里的两个人。

“爷爷，你手机呢？这两天我一直打电话给你，你都没有接。”肖予看着肖谨仁的背影道。

“不知道。”

“没事，我之后再给你买一台。”肖予安慰道。

“……”

寂静的夜色下，爷孙俩彼此之间也没有再说话了。

肖予拿出板凳，坐在肖谨仁的身边。

肖谨仁用手握住床上躺着的人的手，而肖予就双手挽住肖谨仁的另一只手的手臂，脑袋靠在其肩膀上，就这样依偎在仅有的依靠上。

昏暗的灯光和朦胧的月光交相辉映地落在爷孙俩的身上，给予着独有的凄凉。

四人就这样独特地团聚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天气开始微凉起来，肖予扯了扯身上的衣物，再去看身旁的肖谨仁：“爷爷，你先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肖谨仁不语。

肖予见状，站起身扶着肖谨仁站立，而肖谨仁也听话似的任肖予将其拉进了屋里的沙发上躺着。

“爷爷，你就先休息一会儿，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肖予安抚着肖谨仁道。

肖予也见肖谨仁乖乖地在沙发上闭了眼休息着,然后就走了出去，继续在草棚里守着。

也许是不放心肖谨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肖予时不时地就会回屋内看一眼，房间里很暗，爷爷走进房间就将房间内的灯全部关了，但是他依稀凭借着月光看见肖谨仁一个人在那里摆弄着什么东西，随即放下了心。

肖予在无数次看完肖谨仁之后，独自看着天上的满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过这样寂静的夜晚了。

也许以后都不会有人陪在他身边看这圆月了……

第一声鸡鸣响起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远处的天边翻出一些鱼肚白。

刚刚听到鸡叫声，肖予就听到了屋内响起了一声惊叫声。

肖予走进房间里查看，打开了灯光，只见房间里已是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放着冥纸和由冥纸做成的各种小玩意，其中就包括冥纸千纸鹤、冥纸蝴蝶、还有冥纸小人等等。

一走进房间的肖只看见肖谨仁一个人佝偻着身躯匍匐在地上，嘴里正在零零碎碎说着什么。

肖予跑到肖谨仁的身边，焦急的询问道：“爷爷，你怎么？”

肖谨仁不理睬肖予，只是匍匐在地上，双手一直抱着头，身体颤抖地说道：“我还不能走，我还没有弄好她喜欢的东西，我还不能走，她还在这里。”说完，六七十岁的老年人此刻就像三岁的小孩子一般，无理取闹地开始哭闹起来。

肖予此刻也慌了，抱着那个在地上扭曲的老年人、耐心地劝道：“爷爷，我们不走，我们一直在这里，我们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