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既然由于您的慷慨,给予了我一项专营权,我肯定要选择最能弥补我的损失的那一项,我不觉得,除了这三种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运到我们王国,会有更高的利润!”
“运回你们王国?”吴嫣然心里一动,在她的计划中,能够销售到南洋,已经就是暴利了,她可是从布拉德的口中了解到,从这里到他的家乡,海船要足足走上一年多,这样远的距离,想想到岸之后,这船上的商品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瓷器!”吴嫣然嘴里迸出这两个字,在兰顿耳里,这两个字,简直是悦耳无比。
“我可以给你瓷器的专营权,但是,我不管你销售到什么地方,我要占七成的利,当然,这是指离岸的价格!”
“这不可能,这样的话,我毫无利润,最多三成!”
“五成,但是若是有我方的船只,在不超过你方船只的数目下加入你的船队,销售除瓷器以外的商品,你不得拒绝!”
“四成,加上你的条件!还有,我要求立刻派船只送我回吕宋,我想,等我到达吕宋的时候,来自里斯本的命令,就应该到了!”
“成交!和你做生意非常的愉快!”
第二百九十三章 钱途无忧 伺机而动
船还是以前的船,舱室还是以前的舱室,甚至连舱室中一些他曾经熟悉的布置都没有改变多少。兰顿站在这个他曾经熟悉无比的舱室里,不胜唏嘘。
物是人非,数月前,他还是这里的主人,但是现在,他却只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重新踏足这里。
这里是武装商船“白沙”号的船长室,作为对兰顿这个身价昂贵的战俘的尊重,他被安置在了他曾经的住过的舱室,而其他几位船长,显然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兰顿能够踏上归途,肯定是得到余风的准许的。当然,为了确保这个赎金能够安全稳妥的拿回来,他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四艘武装商船,他抽调了两艘,另外,还有两艘货船也加入了船队,这么长的一趟距离,沿途不做点生意,简直就是没有商业头脑的行为,返程时候,那些赎金,也要船只装不是。
在人员方面,教习营和内务衙门,各自抽调了一个百户,作为武装护卫力量,加上原有的安置在炮船上的武装人员,这样的武力,在海上,也应该自保绰绰有余了。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有,一旦到达吕宋,这兰顿未必就有现在这么老实了,再怎么说,那里也是人家的地盘,这个翻脸不认账,直接撕毁当初达成的协议的可能,也是有的。为此,余风为兰顿特意精选了一队“卫士”,言语容貌都和兰顿都同本同源的教习营士卒,这些人,在赎金没有完全到手之前,都会时刻“护卫”着兰顿,相信如果兰顿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话,就不会再这方面玩什么幺蛾子。甚至为了防止兰顿收买这些士卒,他都尽量挑选的有家室的士卒。
而且,他认为,吴嫣然和兰顿之间的瓷器买卖,在兰顿心中,应该也是占了一定的分量的。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这手段,余风自然会弄,要不然,当初,他不就会在吴嫣然提出这个设想后,不假思索的就想到兰顿的身上去了。西人重利,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即使是前一刻打得死去活来的对手,也能笑呵呵的坐下来犹如多年好友,这一点,余风看得可比这个时代的人更透彻一些。
有了足够的利益吸引对方,相信如何取舍,兰顿自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不说上船之后兰顿的唏嘘感慨,回头说说平壤城里的余风,得知到兰顿一行已经被护送到了新城,余风彻底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这次带队的,他派出的是慕诗,慕海涛的侄子,内务衙门的百户。财帛动人心,这么多的钱财,完全交给教习营的那些番人士兵,他可是放心不下。
这人之所以忠诚,那还是要看到他们面临的诱惑足够大不大,余风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所以,叫他单独的绝对信任某个人,怕是不太可能,让内务衙门的官兵和教习营的官兵互相监督,才是正确的做法,当然,他单独召见慕诗和布拉德的时候,那又是另外一番说辞了。
总之,这件事情,暂时就算他是安排妥当了,在三五个月之内,怕是他不会再听到这关于兰顿的消息了,当然,等到再次接到这远航的舰队的消息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一番局面,那就又很难说了。
这夏天即将过去,他的眼光放在那丰盈的田野上,今年天公作美,庄稼的丰收指日可待,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有了粮食在手里,无论他将风字营这艘大船,带往哪一个方向,都是游刃有余。
而匠户营得了他的激励,除了日常的火枪生产维护以外,这虎蹲炮的生产,也正式进入了日程,按照刘生敏的保证,在十月底之前,匠户营至少能拿出三十座虎蹲炮充入风字营,有这个数目,完全可以单独建制出一只炮队来,尽管,这样的短程炮队,在实战中,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但是,凡是有了个良好的开端,总是个令人愉快的事情不是。余风没有打算集中使用这些虎蹲炮,他觉得,这样的武器,就类似于班用机枪一样,应该发放到基层的作战单位来,才能更好的发挥他们的作用,比如说,一个百户,甚至一个总旗,安置这么一门到两门虎蹲炮,配合火枪兵使用,那效果肯定比设置一个炮阵地要强得多,虎蹲炮的轻巧灵便的特性,注定它是可以机动使用的。
“可以动一动了!”余风在心里暗自想到,想想这个年代的大明,不知道打成一个什么样子了,眼下是崇祯九年,这一年,好像李自成刚刚缓过劲来,正在四处兴风作浪,也是这一年,这厮正式从“闯将”升格为“闯王”,从他那个被押到京师斩首的前任高迎祥高闯王的手里,接过了闯王的大旗,正式亮明了字号,开始了他的霸业。
而张献忠在南方也折腾的好像也是挺欢的,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有没有去打襄阳城的主意,即便没有,也差不了多少时间了吧,在湖北吃了瘪,这厮好像一回头就扎进四川去了。
天下风起云涌,英雄辈出,好歹我也算是穿越众的一员,又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也算是一路豪杰了吧!余风心里有些YY,和这些猛人争天下,这个,似乎比较遥远,不过,在这朝鲜一隅,经营自己的一方天地,这应该不算妄自菲薄的吧!
当然,若是自己想经略朝鲜,这后金,不,现在应该说是大清这一关,肯定是绕不过去的。自己可没有义务为大明减轻点压力,余风敢肯定,若是因为自己主动进攻大清,让这些鞑子掉过头来全力对付自己,那么,大明面临的压力就会骤然减少,甚至不排除,大明将那些守边的精兵强将们都调回关内对于那些流民军队,而且,余风敢很负责的说,无论是大明单独对付李自成之流的流民军,还是关外的这些鞑子,一对一单挑的话,大明绝对不落下风。
因为自己的举动,变成蝴蝶的翅膀,改变整个历史的轨迹,这样的结果,余风可是不愿意看到,实际上,作为一个穿越来的人,因为能先知先觉有些事情,余风还是很有优越感的,但是,一旦历史改变了,这样的优越感,他也就荡然无存了,他和这个时代的一样,都要面对未知的未来了。
所有,动一动,是很有必要,但是,什么时候动,这就有些讲究了。
当然,在大清进犯大明的时候,余风在后面偷偷摸摸的搞些小动作,壮大下自己,这是毫无问题的,只要不触犯大清的根本利益,在朝鲜占多占少点地盘,估计,这些鞑子们,也不会太在意。而且,即便他们在意,他们又能舍弃进犯大明带来的足够利益,而转身将大军调到朝鲜这个贫瘠之地吗?很显然,余风觉得如果自己站在皇太极的角度上,也不会这么干。
所以,余风只有耐心的等,等待着这一时机的到来。
天机组的经费明显的增多,派往辽东,派往沈阳一线的人员,也是急剧的增多,这一点,外人不清楚,余风却是清楚的。可以说,慕海涛是最了解余风心思的一个人,同时,也是将余风的意志贯彻得最为彻底的一个人,这也难怪,当初他听到余风铸造那一百零八柄代表着荣耀的佩剑的时候,一脸淡然的缘故了。如果像他这样的心腹,都得不到这样的佩剑,那还有什么人能得到呢?
整军,备战!这就是现在风字营的主旋律,尽管没有明确的命令,但是,很多老卒还是感觉到了。说到这个主旋律,其间,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崔阳浩从汉城回到平壤,基本上除了身边的护卫,那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了,这对于习惯发号施令了的他,很是不甘心。但是,无论是被收编成风字营的朝鲜辅兵,还是被池青峰接收过去的军队,这些人中,他却是再也插不进去手了。但是,他自问崔家和余风达成了协议,余风又收了自己妹妹,好歹也有了几分底气,对于这种现状,他迫不及待的要改变一下。
风字营他不敢伸手,这个他还是知道深浅的,但是,对于转换了阵营,投靠在池青峰的麾下的那些士卒,他就没有这么顾虑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上蹦下跳的,使出浑身的解数,想将原来属于自己的人马拉拢过来,在他的理解中,反正自己和池青峰,现在都是靠着这风字营混饭吃,这些朝鲜士卒,跟着他和跟着池青峰,那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谈感情,谈交际,谈利益,最后只差没有赤裸裸的拿着银子从那些朝鲜军官手中去买士卒了,但是现在的这些朝鲜军官们,心气而可不是一般的高了,别说是以前的上司,就是自己的亲爹来了,这帐该不买的,还是不买,他们又不傻,在这里有吃有喝有银子拿的日子不过,重新回到以前拼死拼活还混不饱肚皮的日子去,他们这不是有毛病吗?
至于拿银子买士卒,那更是免谈,以前这样的事情,大人们要做,也就做了,没有人来找麻烦,眼下这日子虽然舒坦,但是规矩也严,这样的事情做了,那是要掉脑袋的。就算当官的不说,难道那些士卒们不会说吗?你能保证这些士卒里没有内务衙门的暗桩?
所以,崔阳浩很郁闷的发现,他折腾了这么久,银子花了不少,除了招揽一下以前被余风淘汰下去的老弱残卒以外,还真的没有招揽到多少人。这个发现,让他暗暗心惊起来,这才过了多久,这平壤城,这平壤城的军兵,居然只知道有风字营,不知道有朝廷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要死不能死太监
“这天下还有没有有体统了,咱们这有职司的内官出去,都能不明不白的死在强人手里?强人图财害命,图财害命能将一船七十多人全部杀光?这天津的地方官都是瞎子呆子不成?”
王承恩将手上的折子重新放到了今天的奏折最上面,一边恨恨的嘟囔着,一边朝着寝宫走去。
外面天还没有亮,但是这个时候,皇上一定早早就起来了,实际上,他都替皇上心疼身体,子时才睡,寅时就早早起来了,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这样勤政的皇上,除了本朝太祖,这历史上又有几个?可这天下也邪门了,皇上就这样勤政,还老是不太平,每天皇上都有处理不完的烦心事,除了将魏忠贤那奸贼整下台的那些日子,皇上脸上露出了几月的欢颜,这些年,就没看看到皇上舒心过。
这每天早上,将崇祯皇帝昨夜批示过的奏折拿到内阁,再从内阁值守的相爷哪里,拿回需要批示的,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当然,若是有相当紧要的事情,早朝上一般就会提出来,相对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经过内阁挑拣后才送到皇上手里。
这份天津来的奏折,是新任的东阁大学士黄士俊,特意给他卖个好,挑出来指明给他看的。事涉内官,这地方上的官员可是不敢遮掩,又是这等数十人的命案,发生在这京城附近,自然是不敢拖延的报了上来。天子家奴死在自己的辖地,这搞不好一顶地方不靖的大帽子戴了下来,这乌纱帽就不保了。就算天家不问罪,谁知道这死在船上的这位公公在宫里有没有什么靠山渊源的,就是内官找起地方官的茬来,他们也受不了啊。
作为司礼监太监,王承恩可比他的前任低调的多,但是再低调,他也不能坐视这宫中的宦官莫名其妙的没个说法死在外面,阉人本来就被魏忠贤弄坏了名头,但是,成祖时候,也不是有三宝太监那样的汉子吗?不带这么作践的咱们这些净身的爷们的,皇上和娘娘们怎么对待咱们这些奴才,那是理所当然,但是,外人嘛,哼哼……
到了寝宫,崇祯果然已经梳洗完毕,见到王承恩抱着一堆奏折进来,扫了一眼,不知道是没有睡好,还是有着心思,眼皮略略一抬又耷拉了下来。
伸手拿过最上面的折子,扫了几眼,殊无兴趣的丢在一边。
“宫内有内官去天津采买吗?”
“皇上,这窦牧云是御马监的,宫内派出朝鲜宣慰的!”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若是真被皇上当成出去采买的小宦官,这窦牧云,就死得忒冤了!
“宣慰太监?”崇祯有些疑惑,这个名目不是很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