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咱俩都一穷二白,那就一吻定情。”
鄂孝廉笑着说,拇指摩挲着他的唇,低头吻住,把绿妙水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嗯唔嗯嗯”绿妙水情不自禁的勾缠住男子的颈子。
茅屋外下起了朦胧细雨,山色空蒙绿意袅娜。
一冷一热的花瓣相触,旋转着飞舞,缠绵悱恻。
绿妙水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好像在做梦。
“滴答滴答”
突然两滴冰凉的水低落在鄂孝廉脸上,接着就是哗啦一小片的雨水从屋顶各个方位落下。
鄂孝廉松开绿妙水,坐起来抹了把头顶的水:“你屋顶漏了?”
绿妙水非常自惭形秽,还有点羞涩却大着胆子拉着鄂孝廉往外走,塞给他一把油纸伞:“其实前些日子修过的,只是唉鄂相公暂且家去吧。”
鄂孝廉故意冷着脸:“我来这半口热水都没喝上呢,你可是我刚刚定亲的哥儿,就这么对待未婚夫?”
绿妙水脸又红了,奶声奶气的急了,偏偏又内疚:“可、可一会子把你的衣裳都弄湿了~”
他打开油纸伞,二人站在房子前。
鄂孝廉拿过伞:“去我家,等雨停了,我来修。”
说完不等绿妙水同意,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绿妙水脚步止住,小声:“我还要锁门的。”
鄂孝廉嗤笑:“那么多只狗呢,丢不了。”
绿妙水坚持不肯再走,鄂孝廉只得又跟他折回来,见他仔细收好了布料和吃食,满意一笑。
二人在山路上走着,后山也有些玉米田,偶尔遇到一两个村民,绿妙水便深深低头,但鄂孝廉却偏偏要牵着他的手,自然又坦荡。
不过进了房子里面,二人面面相觑看着水帘洞似的屋子。
“噗”绿妙水忍不住,眉眼弯弯的掩唇笑起来。
鄂孝廉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擦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装逼装大发了,啊啊啊
厅堂漏水,那还有两间耳房呢?鄂孝廉忙去了卧房,总算松了口气,卧房只有一个墙角儿从上头流点雨水。
“这、这不合适~”绿妙水不肯坐在鄂孝廉的床上,面颊泛着可人红晕,两手纠结着有些可怜。
鄂孝廉无语,只得去厅堂里拿了两把椅子,擦拭干净让他坐。
初春还是很冷的,鄂孝廉在屋子里架起个破铜盆烧了些木炭取暖。
“聘礼下月我会送到你家,只是咱俩无父无母很多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屋里需要打些家具,到时候我会找你,咱俩一起去选样子。”鄂孝廉脱了外衫,熟敛地在火盆上支起个铁架子,放了个小泥壶烧开热水放上些信阳毛尖儿,煮着茶水,一时间满室清香。
绿妙水呆呆的看着鄂孝廉,他始终还是有种不真实感,云里雾里的觉得鄂孝廉变了许多,原来他的确对他有些好感,但也是深藏于心底的,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现在低头看着自己脏污的鞋子,又偷看鄂孝廉那走了山路仍然纤尘不染的白官靴,更是自觉是云泥之别,实在没有胆子高攀。
鄂孝廉拿出个好看的青花瓷盖杯倒上,递给绿妙水,温和一笑:“尝尝,不过我想你应该更喜欢喝花茶,等我给你烘一些菊花玫瑰,对你们哥儿的身子也好。”
就算穷,鄂孝廉也不可能放弃喝茶的习惯,虽然他也好酒,他也千杯不醉,不过太穷了不得不暂时忍忍。
绿妙水同鄂孝廉对视,听着这样的话悸动不已,轻啜一口,满口的清冽甘甜,心里安定也不再那么的自卑,柔声道:“不用聘礼的~”
鄂孝廉挑眉,摇摇手指:“那不行,别人成亲有的你都要有,只这件事不用你管了,对了,咱们的喜服我去买成衣还是你亲手做?我看太过麻烦,不如我直接买了成衣,呆会儿你告诉我你的尺寸。”
绿妙水忙摇头,心里很喜欢男子的体贴,轻声道:“我来做吧,村里的哥儿成婚喜服都是自家做的。”
“行。”鄂孝廉答应。
二人喝完了茶,外头雨也停了,鄂孝廉特意去了罗阿姆家问了问如何修房顶,知晓后送绿妙水回家。
一整个下午尘土飞扬,鄂孝廉本就是聪明绝顶的人,修缮茅屋房顶对于他来说只有脏需要克服,熟练的都不用教。虽然身体素质不如穿越前,但底子都在,敏捷地跳上跳下都不用梯子取茅草,接着再铺上一层拌了鸡蛋清的胶质黄泥。
一直在下面看的绿妙水心惊肉跳的总是曼声叫他小心,傻乎乎的哥儿还想着万一掉下来他在下面垫着,千万不能让他伤了。
鄂孝廉朝下看着美人,禁不住大笑:“哈哈哈,你夫君我就那么笨?你远着点儿,再弄两层就好了。”
绿妙水腼腆的笑了,眸子上蒙着一层好看的水汽:“嗯,那我去烧水做饭~”
糊了一层又一层,弄了严实的九层后鄂孝廉才罢休。他本人还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被他一修,房顶的茅草排列的整整齐齐,裂开的土墙也被他用剩下的黄泥修好,墙面也平整好看了许多。
鄂孝廉汗流浃背,白衣服上都是灰尘泥土他也不在意,满意点头颇有成就感:“不错。”
他自觉还有几分诸葛亮茅庐的味道。
幼稚的拉着绿妙水,炫耀:“怎么样?”
绿妙水大眼睛亮晶晶的不停点头,很心疼的为鄂孝廉擦汗:“特别好,苦了你~我烧了热水也做了饭,后院有浴桶,先洗一洗可好?”
鄂孝廉也觉得不舒服,但没有换洗的衣服遂把家里钥匙给了绿妙水:“洗,我出汗怪难受的,你回我那里,帮我拿套衣服。”
绿妙水很高兴鄂孝廉能这般自然的使唤自己,这令他有种是鄂孝廉的哥儿的归属感,点头:“嗯嗯,好,你快去泡一泡。”
绿妙水牵着已经被鄂孝廉的排骨肉收买的狗子‘阿白’,快步走出了院子。
鄂孝廉刚想转身去后院,突然转回头看着美人的背影,他发现美人簪着一支镀银小簪子,而且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裳,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淡青色棉布半臂褙子,穿着一条千褶白罗裙,细细小腰上勒着一条蝴蝶绣纹的鹅黄绸汗巾子,鞋子也不是草编的了。
禁不住偷笑。
看来这就是‘哥儿’为悦己者容吧,真好看啊腰细臀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