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妙水结了种子打开拨弄两下,笑着柔声道:“有白菜的、红萝卜的、小叶菜、芹菜、很多需要分一分,有的是瘪的不能用,挺多还需要泡发芽儿了才能种的。”
鄂孝廉眼睛一亮,决定不耻下问:“那你和我说说怎么种。”
绿妙水含笑温柔耐心的一一和鄂孝廉说着,在地沟里撒上种子后,再把两侧的土堆往中间稍微埋上一些,然后稍微撒上些水,以后每隔三五日浇水,隔六七日施肥就好了,施肥多菜会长得好,长成苗儿后要及时除虫,松松土再拔出多余的菜苗儿。
种菜之前,最好用干稻草烧成灰或者干牛粪烧成灰粉给地里追肥。
鄂孝廉点头,眼睛很亮很兴奋:“啊,原来是这样,那多余的菜苗还能用吗?”
绿妙水狐眸弯弯,好看聪敏:“菜苗煮汤喝,或是喂给鸡鸭猪都可以,土地里的东西都是有用可用的。”
鄂孝廉若有所思,点头:“这样,妙人,你去分种子,呆会儿你帮我在前头撒种子,我在后面盖上土。”
绿妙水重重点头,特别高兴的答应:“好的,夫君!”
鄂孝廉无奈失笑:“你个傻蛋儿,这么喜欢干活?”
绿妙水睫毛扑簌而动,耳尖红红的低头,害羞轻声:“这里是我的家,还有夫君,我想要多做一些~~”
鄂孝廉看着他,黑眸里的喜爱快要溢出来,直看的绿妙水不好意思,从身后拿出个白瓷小盘儿,里面是满满小颗粒的紫葡萄:“夫君,吃些葡萄吧,很甜。”
“这是昨儿回旧房子摘得吧?好甜,真好吃怎么种的?”鄂孝廉从前吃过一次,那时候一心想着怎么拿下美人,吃着只是觉得好吃并未有什么别的想法,现在却有些惊奇春天成熟的葡萄。
绿妙水细致的把一粒粒小葡萄洗的干净还剥了皮儿,里面的果肉也是浅紫色的很独特,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喜欢葡萄,就种在后院儿灶台附近的架子边儿,时不时拿着温热的炭木盆靠着,就能催熟。”
“怪不得味道这么好,你真聪明啊,以后我也在院子里支个葡萄架子。”鄂孝廉夸赞着,捏着小葡萄心思却活络起来。
鄂孝廉笑着揽住他:“宝贝儿,你安心吧,以后有的是你能干的,对了,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绿妙水给鄂孝廉继续拨葡萄:“夫君你说~”
“家里有两亩水田,旱田就咱们家附近包括这座院子在内的五亩,我想再开十五亩旱田,你觉得怎么样?”
绿妙水自然是同意的,只要鄂孝廉说的他都同意,但还是流转眼珠轻声问:“夫君想要种些什么?”
鄂孝廉认真道:“另外开的十五亩,我想种七亩的葡萄,四亩种些桃树,梨树,樱桃树,剩下四亩种草莓。”
绿妙水奇怪问:“什么是草莓?是果子么?”
鄂孝廉拍了下头失笑,他差点忘了这这个架空朝代草莓这个东西应该还没传入,不过想找只要有心也能找到。
“剩下四亩不种草莓了,种玫瑰花儿。”
绿妙水笑着点点头,夸赞:“夫君是想要做水果的营生么?村子里种果子的人很少,夫君真的好聪明呀。”
鄂孝廉卖关子的摇摇手指,笑道:“不是,到时候你一看就知道了,你只说你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或者建议,我都听你的。”
绿妙水美眸流转,鼓起勇气开口:“夫君,家里院子外种的旱田和后园儿可不可以让我做主呢?”
鄂孝廉大笑:“当然了,家里都听你的,不过是我来干,你可是我的正君,你要是不同意,那十五亩我都可以不种了。”
绿妙水甜甜一笑,羞涩婉转,越说声音越小:“那夫君能不能再多开一亩水田,两亩在村户人家还是太少了,以后若是有了孩子,添丁~~”
鄂孝廉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大腿:“这一茬我倒是忘了,多开两亩水田,雇人帮忙就是了。”
“嗯嗯。”
绿妙水是很高兴的,能有家有地。
以前,因为他是寡夫村子里有给寡夫的补贴一亩水田,交很少的地税,但是随着他总是被那些地痞癞子骚扰,他也只得放弃那一亩好水田。从前,老屋院子里外他种了不少蔬菜,后院开了不到一亩的旱田不需要登记,只有他一个人不需要开太多。
养了狗,时常卖一些刺绣过活,日子也算得上温饱静谧。只是时常会觉得很孤单,或许他就这样一个人死在这栋林中小茅屋里也无人知晓,甚至村子里的双儿还会高兴。
现在都不一样了,日子这般的好,绿妙水感动看着揽着自己的少年郎,才十九却顶天立地,对他这般的好,他不能放手这样的幸福,哪怕是梦,他也要抓住。
小夫夫两个合计好,鄂孝廉便去里正处登记买地了,而绿妙水则在家中认真分那大包种子,该扔的扔该泡水的泡水。
里正家不在南山附近,而是一千多米开外的村民群居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瓦房土房连成片,村民们的地大多在东山上或是河边。鄂孝廉边走路边想着以后一定要弄个马车,走路太累了,尤其他还刚刚做了那么多活儿。
里正罗国仁笑呵呵的给鄂孝廉登记了十五亩旱田,两亩水田。
“你这个秀才啊,可算是想通了,就算读书也要想一想自己的生计啊,已经成婚成家了就慢慢来,别总是想着科举,生几个娃置办点家业,啊?”
鄂孝廉‘羞惭’:“您说的是。”
里正笑着:“走,我带你去看看地,水田就仍然在你原来的两亩边上开,旱地最好还是在东山,那边日头土好,你想在哪里?”
鄂孝廉道:“还是南山吧,离家近,妙水儿也放心。”
就在二人一起去看地划分的时候,绿妙水这边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妙水儿啊,你改嫁也不叫爹一声儿,爹好歹也得来参加啊,大门也不给开,咋滴啊这是,攀了个穷秀才就不认我这个爹了呗?”
一个穿着破灰布衣裳的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院门口砸门,嘴角一颗硕大的黑痣上头还有一根毛儿,面黄枯瘦的像一只猴儿,矮矮的个子,一口黑黄牙臭烘烘的令人屏息,干嚎着让人开门儿。
“汪汪汪汪汪汪”
院子里的三条狗同时狂奔过来,冲着大门狂叫。
绿妙水咬着唇,惨白着小脸儿站在前院开出来的小菜田里,正一丝不苟的把干草灰撒在土地上,并不搭理外头的中年男人。]
“哐哐哐哐哐哐”
大门外的尹财红干脆撞门了,扔了手里一篮子烂菜叶臭骨头,骂骂咧咧:“好、好你个小贱人,老子能把你卖一次就能把你卖几十次!!还敢不开门!!绿妙水儿!!!你他娘的随了你那个婊子娘,还没出阁就偷汉子还和小厮鬼混,让老子带绿帽子!!你今天赶紧把那秀才给你的十两聘礼给老子交出来!!你他娘的老子还管不了你了?!”
绿妙水眼眶通红,倔强的愣是一声不吭随尹财红叫嚷撞门,他推来板车架在大门口,让毛狗儿看着前后院门,回了卧房。
坐在床边,绿妙水又哭又笑想起啼笑皆非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