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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发来的询问?,让舒窈惊觉自己好像在那场美梦里不管不顾地陷了太久,她用自己的手机给司徒锦回?了消息,问?了她在的地点,然后就去衣柜里翻找衣服。
结果因为怎么都找不全记忆里带来的每一套衣服,舒窈莫名?站在衣柜跟前把自己给气哭了,但是她很快又擦掉眼泪,在这种糟糕的情绪里,第一次试着用手里有的衣物,搭出了一套像样的出门装。
不过等到?走出房间之后,她就发现以自己此刻的状态,似乎已经判断不出别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她的妄想症又发作了。
自从她出去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将目光死死地黏在她身上,像是以双眼作为一台监.视器,自动且无声?地跟着她的行走轨迹转动脖颈,直到?她进?入下一个人的视野
她根本不认识这人,以及接下来遇到?的每一个。
可是她却觉得全世界都在看她,而且是带着恶意的凝视眼神。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舒窈努力欺骗自己的大脑,如?念咒般,好几遍之后,竟然发现他们真的像撞上了玻璃的苍蝇,没头脑地开始左右乱看,再也无法聚焦到?自己身上。
她很低地干笑了一声?。
没想到?自己这病症呈现的画面,还有点喜剧天赋。
于是她得以就这样朝着司徒锦所在的地方而去,好友这时候在楼下几层的酒吧里,是她上回?带着蔺然去玻璃桥拍照的早上,司徒锦和木青去过的酒吧。
倘若这艘游轮真的陷入什么危机,司徒锦也不至于这种时候还在酒吧吧?
所以,果然是我有病。
舒窈现在已经能坦然接受自己具有严重?精神病的人设了,结果就在转过弯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对病情的预估过于乐观。
她看见了木青。
可是这次的木青和之前遇见的每一次都不同?,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因为她面庞肌肤像是被灰黑色的轻纱一层一层地覆盖。
很奇怪地,在看见那些黑色轻纱时,她就像是回?到?学?校曾经层层黑纱困住过自己的走廊里,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最终去到?了她的面前。
甚至手脚还不听使唤地,想要去揭下她面上那一层一层的薄纱,像拆开被包裹的木乃伊的那层层纱布。
她忽然很偏执地想要知道
这张脸之下的真面目,到?底是不是林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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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
就在舒窈被唆使着抬起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面前女人的面颊时,身后忽然传来很急促的呼唤声?!
她扭过头去,只来得及听见木青很不悦的一声?“啧”。
而她的身后,险险赶到?的司徒锦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关切地出声?道,“你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站在司徒锦的角度,在舒窈扭过头的那一刹那,船顶上方就.射.出一张极具腐蚀性的,十分特别的透明大网,恰好将那只“木青”捕入其中,不过网面收拢时,却只留下一阵灰黑的烟
等到?舒窈和好友打完招呼,想要解释自己刚才奇怪的行为时,一回?头,本来站在那里的人早就人间蒸发。
怎么看,她刚才都像是一个人对着空气痴痴看了很久,还想抬手抓空气。
舒窈:“……”
真好啊,这就是精神病的日常吗?
“你……没事?吧?”司徒锦想到?刚才埋伏在天花板上的家?伙。
那是自己上次在工业园区遇到?楚宛那种怪物之后,嗅到?了危机的父亲开始在暗中搜罗聘请很多特殊部门奇人异士,刚才那位是刚上船的、脾气很古怪的家?伙,不喜欢认识陌生人也不喜欢透露身份。
于是司徒锦只能若无其事?地拉着舒窈的手,带着她走进?这艘船此刻最安全的地方,实际上的安全屋、表面上的酒吧,现在这艘船已经在海面上停航,并且被重?重?的迷雾包围,虽然她和她的人都带了特殊的定位器,可是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到?救援。
司徒锦决定今天就带着好朋友住在酒吧了。
但是舒窈在听见她接连两声?关切的询问?之后,却禁不住眼神黯然,下意识地猜,是蔺然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司徒锦了吗?
好朋友也知道她精神不正常了吗?
一定是这样,所以司徒锦听见自己要来找她的时候,才会急急忙忙地出来,生怕自己乱跑,或者是走丢了之类的,对吧?
……
舒窈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她只是摇了摇头,乖乖被司徒锦带进?了酒吧里,眼神都不往周围瞥一眼,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任何画面,最后只盯着面前的一只精致威士忌酒杯。
她小心地伸出手,沿着那只绿色的,底部还绘刻了长桥图案,四周都是雪花纹路,在灯光照耀下,将错落的光倾洒地处处都是的酒杯拿起来,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试着对司徒锦道:
“这个杯子,好像很漂亮诶?”
司徒锦不明所以,“还行啊,你喜欢就送你。”
舒窈却长出了一口?气。
杯子是真的。
她看了看司徒锦,又去看看手中的杯子,有些担心自己在这里久了又看到?什么奇怪画面做出过激行为,到?时候吓到?朋友就不好了,于是她陡然提议道:
“那我想用它喝一杯,有推荐的吗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