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花店,看见洋桔梗开得很漂亮,就买了一束。”
沈清绍走到餐桌对面,跟祝淮沉隔着一个餐桌的距离,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洋桔梗的花语是……纯洁、无邪和真诚不变的爱。”
祝淮沉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却只是回以一个客气而疏离的笑:“辛苦了。”
“不辛苦。”
沈清 ⑶㈨01③3⑦㈠④绍以为这只是开始,祝淮沉的冷淡也情有可原。没想到一连几天祝淮沉对他的示好都是这种态度。
不接受,不拒绝,不主动,客气又疏离,让沈清绍感觉自己的所有努力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进展。
到了案子开庭那天,由于牵涉过多不允许旁听。祝淮沉只是让自己的司机送沈清绍去法院,没有陪他一起。
沈清绍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强迫人坐车里等他一下午吧。
祝淮沉确实没有那个义务。
好在庭审进展顺利,证据确凿,一审判决给了沈清绍一个完满的结果。
沈清绍走出法院时天已擦黑,祝淮沉的司机仍在原处尽职尽责地等他。
上了车,沈清绍在拨号页面熟练地输入祝淮沉的电话号码,手指却在通话键上犹豫了很久。
最终沈清绍还是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毕竟这个案子也多亏了他帮忙,现在打个电话感谢他也是应该的吧。
四十二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通,沈清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察觉到那边嘈杂得不正常的背景音。
握着手机的指节无意识地攥紧,嗓音里带着沈清绍自己都没能察觉的紧张:“你……你在哪?”
祝淮沉没答,声音混在喧嚣中有些含糊,问:“有什么事吗?”
沈清绍原本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又觉得此情此景下不合适,默默咽了回去。将那些话简略地浓缩成了一句:“胜诉了,谢谢你。”
“不客气,”祝淮沉似乎是笑了一声,但他那边实在太过吵嚷,沈清绍没听真切,“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电话挂断,沈清绍攥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发白。思索再三还是对司机说:“您好,可以麻烦您把我送到市中心的那家酒吧吗?”
司机听见他刚才在给祝淮沉打电话,以为是祝淮沉的意思,自然连忙应下。
夜色刚刚降临,酒吧里已是人声鼎沸。
按理来说要在这么多人里找到祝淮沉应该得费一番工夫,沈清绍却像是早已知道祝淮沉在哪里,径直走到酒吧中央的吧台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位置看见了祝淮沉。
只不过跟第一次见面不同的是,祝淮沉身边有个人。从沈清绍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个男孩的侧脸,清隽漂亮,看起来年纪不大,像是祝淮沉会喜欢的那一挂。
再多的理智也在顷刻间被焚为灰烬,所有的冷静和克制都被抛在了脑后。沈清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祝淮沉身边,又是以一幅什么样的姿态向祝淮沉问“他是谁”的。
只记得祝淮沉眸色平静,语气温和地告诉他:“我们已经分开了,所以不管他是谁,都跟你没有关系。”
酒吧灯光昏暗,也能看出沈清绍眼尾染了一抹极为显眼的红色,仿佛连那颗小痣都被染成了朱砂色。眼里浸了一层水光,漂亮到祝淮沉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抬手帮他理了理弄皱的领口,叹息般道:“回去吧。”
沈清绍握住了他即将收回的手腕,问他:“你要跟他上床吗?”
祝淮沉倚着吧台,手腕被人攥住,抬眼看他也不输半分气势。甚至语气都没有变过,仿佛在纵容他的胡闹:“这跟你没有关系,把手松开。”
沈清绍没听他的话,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攻击性。用一只手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俯身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让人生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你们在一起了吗?”
攥着祝淮沉手腕的那只手仿佛铜浇铁铸的一般,祝淮沉试了几次都没能挣开,冷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他蹙起眉,冷声道:“松手。”
沈清绍没理他,稍微低下头,鼻尖几乎和祝淮沉的抵在一起:“没在一起就要跟他上床么?那跟我上床不也一样?总归是没名没分。”
祝淮沉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姿态重新变得放松,目光在他脸上巡梭半晌,却只是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这副模样更加刺激了沈清绍,手上也没个轻重,握得祝淮沉右肩和手腕都生疼。他直接堵住了祝淮沉的唇,撕咬般跟他接吻,尝出了血腥味才松口,眸光发狠地问他:“我哪里不如他?”
祝淮沉舔了舔被他咬破的唇角,轻轻嘶了口气。举起被他攥着的手腕,弯着眼温和地说:“不如他听话。”
沈清绍终于松开手,看着那圈被他攥出的红痕,心虚地给人揉了揉才放下。底气不足地说:“我也听话……”
“我还不喜欢太凶的。”祝淮沉抬手捏住沈清绍的下巴,意有所指地道,“尤其是动不动就咬人的。”
沈清绍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垂下眼乖乖道歉:“对不起……”
祝淮沉松开手,转过头跟身边的那个男孩道歉:“抱歉,让你看笑话了。今天的账单我已经付过了,现在先叫个车送你回去好吗?”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男孩极有眼色地起身准备离开,走之前还端起酒杯跟祝淮沉碰了一下,“谢谢祝先生,今天聊得很愉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见面。”
“下次见。”祝淮沉也站起身,礼貌地目送他离开。
“还有下次啊……”沈清绍委屈地小声说,“你想跟他上床吗?那还不如跟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祝淮沉再次重复,“我跟谁上床都跟你没有关系。”
沈清绍垂着眼,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沉默了很久才问:“那你跟别人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