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去的地方有?点远。
通常这种横跨几百公里的情况,人类异能者们都不会选择普通的交通工具了,而是借用妖力形成的通道,比如藤系植物的根须连绵数里,就可以借用他们的藤道。
谭乌发消息给申燃,让他们先把两只大脸花给放了,然?后?借用局里面?开放的通道,直接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片非常广袤的沙地,风吹过便能感觉到皮肤被?刮得生疼。
白?采刚到,忽然?如有?所?察般抬眼。
谢坠凌敏锐发现他的小动作?,低声道:“有?感觉吗?”
“有?点。”白?采抿了抿唇,“这次它?们……”好像还真找到重要线索了。
大脸花虽然?跟着藤兰的时间长,但是他们也是靠着藤兰的气息去追踪的,到底会追回分枝还是追回记忆并不清楚,就像上次遇到石毕那会儿,拿到的就是细碎零落的分枝而非记忆。
原本以为这次也会类似,毕竟给的文件资料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眼前沙地也完全留不下什么痕迹,被?风吹拂而过就是黄茫茫的一片。
可自从来到这里开始,白?采的心?脏就鼓动得特别厉害,总让人感觉到地底好像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这正是有?可能找回部分记忆的预兆。
“现在要怎么找?”罗单铭就在这时跟上来,询问?道:“这片沙地广袤无?垠,我们要分头行动吗?”
“分头行动的话,罗队找到线索会共享给我们吗?”谭乌问?道。
罗单铭只是笑了下。
当然?不会,他只会共享给谢坠凌。
不过看这意思?,谭乌也不会建议他们分开,几人便接着往前走,准备待会儿见到大脸花再说。它?们看起来智商也不是很高?,才被?放走大概率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而且跟着藤兰的大脸花还不止被?抓的那两只,这沙地里面?应该还存在一些,等?着跟放回来的大脸花会和。
走着走着,谢坠凌无?声地别过目光,覆盖得极其广阔的精神力,捕捉到背后?有?熟悉的沙沙声,正是落下的那几个大脸花偷偷跟在背后?的动静。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直到又?走了片刻,罗单铭发现不对劲。
他四周看了看,皱眉道:“我们真的有?在往前走吗?还是原地打转?”
沙地实在是漫无?边际,没有参照物完全看不出来,而头顶的日光也好似从来没有?移动过位置,都让人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
最重要的是,风沙也很大,回头去看连脚印都没有?,只有?一些隐约的鼓包在地面?攒动,应当是沙地里面?的一些虫子。
罗单铭隐约觉得不安,他曾经在任务里面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是尤其容易出幻觉的时候。
“你把谭乌带上。”谢坠凌突然?道。
他的声音冷冽,罗单铭几乎是条件发射拽住谭乌的手,于是就在下个瞬间,浩荡的精神力排山倒海地铺开,直接将他们俩击飞到远处。
只见狂沙漫天,地底有?蝎子模样的庞大妖物冲天而起,形状可怖,甚至还不止一只,几乎是遮云蔽日要将他们包围起来,绞杀在这里!
罗单铭就知?道!他神色凛然?,顾不得满身的沙就冲了出去!
而在黄沙的另外一头,被?漫天的妖物隔绝了视线的谢坠凌跟白?采,却是站得稳稳的,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
白?采的手里面?拎着几只刚刚偷偷跟在背后?的大脸花,眉头压得低低,忍了又?忍还是骂了声,“废物。”
大脸花们差点哭出声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他们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原本他们走到这里发现很可能是白?采藏记忆的地方,特别高?兴就要去调查,谁知?道这里还是蝎子怪盘踞的老巢,太过激动不小心?就着了道。
有?两只小妖怪倒是没遭,但是刚跑出去就被?情报部门给捉了,而剩下的那些也是费了老劲儿才跑出来的,都不知?道被?捉走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但是我们知?道你记忆藏在哪儿了!”大脸花急忙表功道:“这些蝎子怪就让他们去打,正好趁着他们都不在,我们直通蝎子老巢!”
“记忆放在蝎子怪的老巢吗?”白?采皱眉,“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按道理?来说不管是分枝还是记忆,都会有?部分力量残留,如果放在其他妖物那里的话,大概率是会被?他们尝试吞噬的。
白?采很珍视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去冒这个险,难道是因?为它?们的老巢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吗?更?或者是说……
“也有?可能这里原本不是他们的巢穴。”谢坠凌淡淡道。
“而是藤兰的。”
听到这里,白?采的脑子里面?忽然?掠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确实以前他总是会换地方,因?为有?段时间人类很喜欢追踪它?的痕迹,让他受到打扰简直不厌其烦……
他忍不住抿了抿唇,决定去看看再说。
在大脸花的引路下,两人在黄沙中逐渐隐没身影,完全没有?去管战斗中的罗单铭跟谭乌。
这里看似是一片漫漫无?边的沙地,可是当那些蝎子怪全都卷起来以后?,狂风在地面?形成了个旋涡豁口,跃进去以后?,瞬间耳边狂暴的声音全都像是被?隔绝在了外面?。
只见里面?是条长长的石岩甬道,看起来就像是被?妖力暴力扩开的,四壁开凿得非常粗糙,只有?悬挂着的一些幽蓝色植物在发着光芒。
这里应该有?些年头了,因?为在“遏妖战”期间人类与妖物的地界被?打破,混沌地出现,在人类的地盘里面?才会逐渐开始有?妖物盘踞,这个洞穴也应该是出现在那个时候。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大脸花有?点激动,带头朝着前面?蹿去。
白?采跟在后?面?,却是越走越觉得举步维艰。
他觉得特别特别吵。
耳膜像是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噪点,反反复复震响着,这里面?充斥着的……熟悉的力量像是拼命挤过来要告诉些他什么,可是全都被?隐没在杂音中。
“谢坠凌?你叫谢坠凌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们都这样叫你。”
“……他们?”
“是呀,难道你没发现,你们在商量怎么杀我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