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喻明的脑子都要炸开了,他不知所措地看向爸爸,嘴唇颤抖着,抑制了许久才没让自己的质问就那样说出口。

“陛下呢?”喻明想到了自己的梦境,他的身躯开始颤抖,内心也有些崩溃,“他怎么那么叫我?陛下去哪儿了?”

喻休语垂下眼眸,看向喻明的眼神,严肃中带着些许郑重:“你晕倒的那天,陛下在观众席上静坐着去世了,遗容安稳宁静,是寿终正寝,他的葬礼已经办理完毕,仪式与规模也都是空前的,选择追随他的雄虫与公虫们也按照他们的遗志安葬在了陛下的皇陵中,但因为你尚且昏迷着,考虑到你或许还想见陛下一面,所以陛下的遗体仍被存放在他原先的房间里,冷冻的设施与冰床,会让他的身体不被损坏……”

“嘀嗒”喻休语话音未落,喻明的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虽然对此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那个时刻真正到来,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那么快地去接受。

喻休语轻轻揽住了喻明的肩膀,将他搂进自己的怀中,“爸爸知道你难过,但现在不是难过时候,前任虫母的葬礼过去,你的加冕仪式也即将到来,你要为此做好准备,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梦中,喻明已经大哭过,争取过,也歇斯底里过了,此刻他只是静静地流泪,许久之后才抬头,对喻休语说:“我可以去看看他么?”

喻休语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可以。”

喻明的衣服是被公虫服侍着穿好的,爸爸站在一旁,像是审视着什么,喻明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后面他才反应过来,爸爸应当是在观察眼前这两位公虫的动作是否合格。

其实喻明一点也不想被人服侍,看着公虫们跪在自己的脚边,他的心中是说不出的别扭,所以在雄虫半蹲着为自己整理头发的时候,喻明抬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谢谢。”

喻明本是好意,他觉得,半蹲着为自己服务一定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更何况他也bzm觉得有些尴尬,所以他还不如自己做。

然而不知为什么,在喻明从在喻明说完那句话后,一瞬间,那公虫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灰败下来,虽然他们稳住了自己的表情,适时停下了手,并默不作声地后退,堪称克制地离开了喻明所在了这间寝宫。

喻明觉得略微有些不对劲,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爸爸,但爸爸神色如常,像是觉得这一切都十分正常似的。

因为心中还惦记着陛下的事情,所以喻明并没有在乎那样许多,出了门他便加快脚步往陛下寝宫所在的方向走去了,一路上喻明遇到了许多雄虫,他们在见到自己的时候,无一不行了下跪之礼,喻明发现他们很面生,或者说,整个皇宫内的人员配置都跟之前大不相同了,对此喻明感到很不适应,也有些许的不安,但望着喻休语为自己带路的背影,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陛下寝宫的门……是冰凉的,门口有两名身着甲胄的雄虫在看守,喻休语告诉喻明,他们都是费浔的手下,而费浔本人……喻明没有问,也来不及知道他现在哪儿去了。

已故虫母的寝宫,而今只有现任虫母喻明能够自由进出,喻休语等在门外,他告诉喻明,尽量不要在里面呆太长时间,因为冰床周遭的空气十分冰冷,喻明不能长时间承受。

喻明并没有把喻休语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当他接近冰床,看见妈妈躺在上面,宛若睡着那般静静阖上眼的时候,他才从身体到心感受到了一种冰冷……一种这个世界不再有另一个自己那般……歇斯底里而又尘埃落定的冰冷。

“都怪我,没有走快些。”眨眼,喻明的泪珠很快便凝结成冰了,他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能够早点抵达到终点附近的地方,那么陛下是不是在最后一刻还能见他一面?为什么会这样呢?或许陛下是满怀着期望地等待着自己的到来的,然而自己却让陛下失望、令他在在遗憾与孤独中死去了。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都怪我……

握住陛下的手,喻明坐在他的床边,低声地抽泣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只是觉得好遗憾,好孤独,好寂寞……他的爱情还尚未萌芽便悄无声息地死去了,如果可以,他其实最想成为陛下的雄虫啊。

拉住陛下的手,缓慢挪移着自己的身子,喻明也令自己躺倒在了冰床之上,他凝视着陛下阖眼宛若睡去一般的容颜,一时间错觉,自己好像只是跟陛下陛下睡了一觉后醒来罢了。

……

“宝贝……”喻休语的声音,轻轻唤醒了喻明的思绪,因为空气的冰冷,一时间喻明也身体也行动迟缓起来,他僵了许久,未能做出任何动作,直到最后 網 站 : ω ?? ?? . ?? ?? ?? ?? . ?? ?? ?? 喻休语将他从冰床上抱起来,缓慢地,将他带离了此刻陛下所在的房间。

喻明没有挣扎,他只是一直凝视着陛下睡着一般的脸,呆住了那般,久久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如果这是梦,那么这梦也太痛苦了,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喻明在心中一次次质问着自己,唯有在喻休语带着他回到寝宫,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的时候,他才小声说了句:“爸爸,要是我能再快一些就好了。”

喻休语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苦笑,他抬手撸了撸喻明的头发,只说:“陛下看见了。”

“什么?”

“他看见了你在大赛中的优秀表现,嘴角一直勾着,在笑呢。我想,他一定是因为很满意,才放心离开的。”

眼眶略微发烫,这一次喻明流出的泪水是炙热的,“谢谢爸爸……”虽然他知道爸爸仅仅是在安慰自己,但他也依旧感谢爸爸能够考虑到自己的感受。

“没有安慰的意思,是实话,我也在终点等待宝贝,你的表现,陛下的反应,爸爸都看在眼里呢。”说这话时,喻休语的语气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喻明也才在这个时候发现,从自己清醒以来,好像一直都忽视了爸爸的感受。

“爸爸……”喻明抬手,搂住了喻休语的脖子,喻休语也就那样顺势将喻明圈在了自己怀里,“这段时间,辛苦爸爸了,一直都在为我的事情忙碌吧……”喻明吸溜着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对喻休语的感激之情,现在……他只有爸爸了,只要爸爸还在他的身边,他就还是有家人的。

闻着喻明身上的香味,近乎是情不自禁地,喻休语将他搂得更紧了,宝贝在伤心的时候还不忘考虑到自己的感受,怎么说呢?此刻的喻休语只能姑且相信,自己永远都是特殊的吧,只是他接下来即将做的事,或许将不可避免地被自己的宝贝讨厌,但……作为肩负着教导虫母日常生活习惯的雄虫,有些事情,他却是不得不去做的。

“爸爸,不要摸那里!”被爸爸握住小阴痉的时候,喻明的身体开始战栗起来,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此前喻休语的种种行为,喻明近乎瞬间便从那名为“亲情”的幻象抽离出来,他推开喻休语,喻休语也没有强拉着他,他只是看着喻明紧绷的脸色,叹了口气道:“宝贝,你刚刚不是说想要尿尿吗?一直憋着可不好。”

什么啊?为什么爸爸非要把这件事说得那么粗俗啊!喻明脑子嗡嗡的,丝毫不能理解,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公虫从门外走了进来,跪在他的床尾,说是要为他奉液。

而这个公虫,跟之前那个……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第73章 73喻明朝公虫张开腿

心中陡然间生出一个不妙的猜想,喻明扭头看向喻休语,“刚刚那个公虫,不是说今天轮到他么?现在换人了?”

喻休语睨视着眼前的公虫,表情淡然到好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刚刚你对他的工作不满意,连带着跟他一起服侍你的那个公虫,我已经将他们全部裁撤掉了,现在皇宫内部人员大换血,很多公虫都是新手,裁撤其实是最常规的手段之一,宝贝不用过于担心。”

喻明看着喻休语,一时间脸色都僵硬了……这,怎么能让他不担心啊!怪不得刚刚那个公虫的表情看上去那样奇怪,原来是觉得自己要被裁撤掉了吗?曾经当过雄虫,喻明明白一次在虫母面前露脸的机会对于一个普通的虫族来说有多么重要,雄虫都尚且如此,更别说地位最为低下的公虫了……

“爸爸,你知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喻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希望自己在无形之中做了坏事,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隐隐埋怨爸爸,为什么这种事情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爸爸叹了口气,“宝贝,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实际上这也是他的第三次失误了,如果你不想让他因为你而失去工作的话,我可以将他调到其他岗位去,以后他还是会有机会表现的。”

原来是这样吗?喻明想了想,这样的话,爸爸的决定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本来自己跟那位公虫就素未蒙面,他倒也不至于强行让对方回到自己身边,于是喻明点了点头,并跟爸爸说:“以后类似的事情,你得让我知道才行。”

爸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他,许久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意,“宝贝长大了呢,爸爸好像已经看到,你成为独当一面的虫母的时候了。”

喻休语的话语令喻明觉得有几分别扭,实际上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如今的身份,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反驳什么,于是只能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地转移话题道:“那个,那……可以用厕所么?爸爸你知道,实际上我是不想在上厕所的时候被那样……那样……”喻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并没有意识到其实这种事情在皇宫中不过是司空见惯的日常罢了。

喻明本以为爸爸听了他的话会为自己想办法,可没曾想爸爸却只是在沉默片刻后对自己摇摇头:“宝贝,奉液近乎可以说是公虫晋升成为雄虫的唯一途径了,要是以后你选择自己上厕所,将宝贵的尿液浪费地洒在不能提供任何价值的地板上,最底层的公虫们是会失去希望、虫族社会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影响的,而且……如你所见,公虫就是虫母体液的出口,皇宫内部并没有任何供虫母洒下圣水的地方。”

喻明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爸爸竟然会将这件事跟虫族的未来联系起来,这分明不过只是像……像撒尿那样的小事罢了,而且……喻明丝毫不能理解,为什么爸爸会若无其事地把尿液称作“圣水”,这无论如何对他而言也太过荒谬了些,可喻明思来想去,却终究无法说出一句反驳爸爸的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位bzm正跪在地上准备为喻明“奉液”的公虫忽然伏下身子,用卑微但却坚定的声音对喻明道:“总管大人说得没错,求陛下留公虫们一条上升的道路,求陛下让我为您奉液吧。”

“啧。”听了公虫的话语,喻休语面露嫌恶,“现在是你说话的时候吗?”他冷冰冰的斥责,是喻明从未听过的严厉斥责,沉默片刻,喻休语转过脸,开始朝着喻明的方向额首,看样子是打算将这件事情交给喻明处理了。

喻明只愣了一会儿,虽然这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超出认知,但……既然已经确定他即将继任虫母的位置,就应当拿出虫母的决断来,他不能犹豫不决,他应当做出为虫族社会有益的事情,一直以来陛下都是这么做的,而如今,他也要……

“好吧。”

当喻明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没看见喻休语紧抿的双唇,以及放于身侧死死攥紧的拳头。

身为一个雄虫,身为一个父亲,他自然不愿意让那些肮脏的公虫触碰自己的宝贝,然而与此同时,身为皇宫内务的掌管着,他却也肩负着引导虫母的职责,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认可,也不得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