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1 / 1)

老妇说:“孩子,你们送我孙子上学,遇到沼泽地,你抱他起来,手拉手过沼泽地,把衣服弄脏了。我知道,你们也只有两套衣服轮换。白天晚上都要做事,你们哪有时间洗衣服?”

“您不用这样,我们自己休息的时候可以洗。”战士连忙去抢那桶衣服,抢在手里,生怕老妇又来拿,介绍了这几位借助的老乡给她认识,就连忙抱着一堆湿漉漉的衣服,跑远了。

老妇慈蔼地笑着看他跑远,回身请几位老乡进门,她一边提着灯,一边摸索着进屋:“坐,赶紧坐,孙子上夜课去了,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好饭,孩子们别介意。”

兄妹几人连忙说不介意。

老妇把灯放在灯架子上,又给他们拿来了一壶茶。几人怕她跌了自己,连忙帮她拉椅子。

老妇一边倒茶,一边问:“孩子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陶术连忙开口编了几个早已对好的印度名字。

老妇一听这几个名字的姓氏,笑着说:“噢,你们以前是打鱼的。”

“那老人家,您贵姓名啊?”

老妇愣了愣:“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老妇便叹道:“哎呀,对不住啊。这孩子,他刚来,对这里也不熟悉,。他没有告诉你们,可能是忘了,不是故意的,请你们千万原谅。”

她千沟万壑,满是褶皱的脸带着歉意,不停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是一个达利特。你们是外边人,介意的话,我这就送你们去找那孩子换地方住。”

【达利特?】褚星奇在频道里问了一句。

【就是不可接触者。】陶术解释,【是印度人人可欺辱的俗称的贱民。别的种性见了他们,大部分时候都避开老远。这位老奶奶可能觉得冒犯了我们。】

褚星奇听懂了陶术的解释,眼瞅着老妇有点惶恐,就立刻打圆场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年代不一样了,达利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妇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那些孩子引来的,一定也跟他们一样。”她这才仿佛真正放松下来,慈祥地絮叨起来:“我哪有什么正经名字。小时候,爹妈哭着说,我们够苦了,但又是一个不带把的,就没有给起名字,成年后随便瞎叫,也说不上什么姓名,你们叫我阿姆就行了。””

他们聊了一会,却见木板门被敲响了,打开门,门外,那位被陈薇说口音像中国西南地区方言的年轻战士,略带焦急地站在门口,门一开,他连忙往里面望,见几人和老妇正有说有笑地,才松了一大口气,懊恼地一拍脑袋:“我真是!居然把班长嘱咐的都给忘了!”

见几人和老妇相处融洽,他才放心,又送来一袋米,才不顾老人的推辞,挥挥手走了。

过了一会,天越发的黑了,村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老人的孙子也回来了。和几人打过招呼,就拎了一盏灯,去另一边,埋头写作业去了。

老妇看着他提起笔,认真地写作业,就很高兴,对客人们说:“如果那些孩子没来,他就跟我一起,像瘦死的老鼠,饿死在老屋里了。他以后,也能读书了,能认字了。我希望,他能进那些孩子的队伍,这比什么都光荣。”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我们再也不愿意当老鼠了。”

絮絮叨叨地聊了一阵,老妇就双手交握,像是在祈祷了。

几人侧耳听去,却听到她没有在祈祷印度教的诸神,烛光摇摇,照着老妇的脸,她在喃喃地说着:“白色的,虎,但愿你永不离去呀。我不愿教他再做鼠了,他也要做一只白色的虎呀。”

离得稍远,能看到老妇在灯火下影子的陈薇,却忽然屏住了呼吸,她拉了拉王勇,悄悄往地上一指。

王勇的视线慢慢下移。

他看到,昏黄的光下,老妇的影子,却是一只佝偻的老鼠。

而屋子的另一边,那个正在写作业的男孩子,他的影子,原也是一只小小的鼠。

他也听到了老妇的祈祷,他便说:“阿姆,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也要和他们一样。”便更加认真地,一笔一画,极其珍稀地在粗陋的练习本上,写下戴红星的哥哥姐姐们,教他的一字一句。

他们看到,男孩的身后的影子,那小鼠,却一点一点长大,变得像一只猫了。男孩的尾骨处,慢慢长出一截虎尾。

雪白的。

而老妇和男孩,却一无所觉。

100、第 100 章(大修)

昏黄的灯光, 男孩猫状的影子,身后晃动的雪白的尾。老妇若无所觉的面庞,那影子佝偻的鼠。

所有人都记得, 常教授说, 这一次的文本,要重点关注“白老虎”这个形象。

而方才, 那白虎才亲口告诉他们:“这就是我,来找我。”。

而这篇核心文本, 就叫做《白老虎》。

他们面色微变之时, 老妇煮着的饭也差不多好了,她给几人端来了米饭, 上面浇了咖喱,碗旁, 还放了筷子。

【印度吃饭用筷子吗?】陈薇问。

【他们吃饭用手抓。】陶术答道。

老妇笑呵呵地说:“这是孩子们教我们用的,好像,好像叫筷子。孩子们说啥洗手洗不干净陈年泥垢,这样吃, 不会坏肚子。”

她说着, 自己也笨拙地拿起了筷子。

她的孙子, 那小男孩, 却极热心地要教几个外乡人用筷子。

为什么纳萨尔还会教他们用筷子?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装出一副不擅长“筷子”的样子,演技拙劣地跟着小男孩“学”用筷子。

小男孩说:“这个姐姐学得最快。”他指了指张玉, 很是高兴。

“......”演技最拙劣,甚至根本不明白要“装”的张玉,懵懂地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

捧着那白米饭,小心翼翼地吃, 祖孙俩却不懂食不语,一边吃,一边,视力极差的老妇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摸索孙子掉落的白米饭,却被小男孩拿走:“阿姆,学校里说,不能吃掉在地上的饭,吃了会坏肚子。”

老妇点点头,连声道:“阿姆知道了,阿姆知道了。可是,米不能浪费。”

“我们可以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