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吉姆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上面说,我这一次,跟其他退役的,一起回国......避避风头。日本人,一直要基地交出我。”
两个士兵顿时面露不屑:“谁听他们的。”
“但是,总归是回国了。”吉姆说,“祝你们好运。”
吉姆收拾完个人的物品,终于来到了基地内部机场。
“滚回去吧!”长官用尖靴子狠狠踢了一脚吉姆的臀部,恶劣地说:“吃得这么高壮有什么用?你这种懦弱的胆小鬼,连日本人都制得住你!”
说着,还暧昧地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臭烘烘的口气喷在他脸上:“怎么样,比起懦弱的被遣送回去,一辈子背污名,你想不想留下来?”
吉姆忍着被踢的剧痛低下头,又忍着毛手毛脚,避开了长官,在污言秽语里,默默地上了飞机。
附近的士兵也都知道他是被遣送回国的,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地聊着天,兴奋地聊着回国后要做什么。
吉姆把行李放好,孤独地坐在座位上。
“亲爱的旅客们,本次飞行目的地纽约”性感的女声播报着本次飞行的目的地。
“哇,这个妞的声音够带劲。可惜弄不到。”其他士兵议论着这个女声。
还有几个士兵一脸苍白,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嘴角流着涎水而不自知,一动不动地瘫在椅子上他们大概是刚刚吸完大.麻或者是别的什么药,正神飞天外。吉姆早在基地,就见惯了这种在军中染上了瘾头的瘾君子。
这几人与其说是退役回国,倒不如说是早已不中用了,回国了,也无非是增添几个殴打妻与子,游荡在社会底层的家伙而已。
他自己,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其他士兵的吵嚷中,飞机的破空声中,吉姆悄悄地,悄悄地,把一颗红星藏进了最靠近胸口的地方。
带着孤独,与信念。
81、第 81 章(已补完)
“欢迎来到日本。”
飞机的时候, 齐刷刷的中文欢迎声。
同伴“哇”了一声,左右打量起东京。
章亦凝说:“珍珍,不过是出一次国而已, 这是我们的高中入学旅行, 不要表现得那么丢份。”
“就是啊,给亦凝丢脸。”鲁慧云也附和道, 殷勤地伸手替她接过了包:“亦凝,来来来, 行李我拿。”
章亦凝微微颔首, 任由两个女伴争抢着为她拎包提箱,高傲地仰着脖子, 行在异国,依旧像一只白天鹅那样, 走过了一群机场工作人员。
“喂,珍珍,你别发呆,亦凝的箱子你拿着。”
马珍珍知道, 如果她让章亦凝觉得丢脸了, 那以后这种好事就再也轮不到自己了。她连忙收敛了过于东张西望的神态, 讪笑着跟在她们身后, 暗恨提轻一点的背包的机会被鲁慧云抢去了,连忙挤着笑脸接过箱子。
但,虽然她极力想压抑自己“土包子”的做派, 却到底只有十六岁,还是忍不住暗暗地打量着周围异国的建筑。
一行人走过蓝空下的一面太阳旗时,刹那,仿佛穿过某曾无形的水波, 空气微微一荡。
夏日炎炎,马珍珍却肌肤一凉,她若有所感,仰首看去,却见回首时,机场里那面太阳旗不见了,所见的只有一面红旗。
但红旗印在眼里,只有一刹,再看时,仍旧是太阳旗。
“奇怪?”马珍珍用空着的右手揉了揉眼睛,嘀咕了一声。
“马珍珍。”章亦凝她们早已走到了前方,她柔柔地连名带姓叫了一声。
连名带姓叫人的时候,多半是章亦凝不耐烦了。
马珍珍不敢再耽搁,毕竟她们这次来日本初中毕业旅行,全是章亦凝家出的钱。她连忙应了一声,吃力地提着箱子跟了上去。
出了机场,她们在街边站着准备叫车的时候,就轰隆隆的巨响噪音砸了一耳朵,被迎面扑来的灰尘呛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
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才看到,东京街头,看进眼里的地方,就有好几处围着标识牌的工地,吊车正在大刀阔斧地砸楼,有的正搭着架子,在建造新的建筑;还有的马路两头拉了牌子,大段的马路正在维修。
街上行人不少人带着口罩,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一点儿也没有宣传里的时尚、整洁、漂亮。
反而像是中国国内那些大搞建设的N线城市。
章亦凝咳嗽得太用力,险些跌倒,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路边行人。
“没事吧?”她说的竟然是带着口音的中文。章亦凝惊讶地抬头看去,见这是一个年轻的日本女人,正冲她们微微一笑。
这日本女人鸦发轻盘,皮肤雪白,纤细乌黑弯弯一道眉,玫红的樱唇。一肌一容,精美无暇。对比明显的肌肤、发色、唇色,调配成了一幅色调明妍鲜艳的画。
女人的美丽程度,近距离地冲击了三人,她们很少在具备特殊镜头打光的影视作品以外,看到这种等级的美人。
女人温柔地扶起章亦凝,又将三张口罩从口袋里摸索出来:“三位小妹妹是外国客人?最近东京在城市改建,灰尘大。我们都随身带口罩的。”又问:“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我正好有空,可以带你们过去。”
“多谢,但是我们早已和翻译兼导游约好了。”章亦凝拒绝了。
女人便点点头道:“那么,祝你们一路玩得愉快。”
等她走远了,三人还傻傻地盯着她的背影。
马珍珍说:“好漂亮,这、这是化妆化出来的吗......”
鲁慧云说:“我十三岁就开始化妆了,我发誓,她脸上一点儿化妆的痕迹都没有。”她语气梦幻:“天啊,那皮肤好得,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到毛孔......”
章亦凝也认为女人没有化妆,她离得最近,方才又被那女人扶起,扶起她的手,滑嫩得简直不可思议。
她又羡慕又嫉妒了一会,只是,却搓了搓手指头,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