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毕忠良却是眉头一皱直接叫人紧闭府内外大门,更是禁止府内所有人外出,只让陈醒带些护卫出去查探外面的情况。
这算盘打的真精啊,毕忠良这动作怎么看都有些心虚的感觉。华九烨和谢法箴也挺好奇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便打算跟他们一起出去看看。
就当几人走到门口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急切地呼喊声:
“陈醒,你一定要小心啊……”х?
毕桫椤还没靠近便被身后追来的护卫架住,强制将人往回带去。
“陈醒陈醒”毕桫椤一步一回望,声音也随着距离逐渐远去。
直到对方人影都没了,陈醒才垂眸轻轻点了头,嘴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呵,这毕小姐当真是真性情。”华九烨手肘碰了碰谢法箴,眼里带着些漫不经心。
只可惜毕小姐这一腔柔情却撞在了陈醒这块铁板上,还真是应了那句“万种柔情空对月,千般绕指断心肠。”
感情这种东西还真是说不清。
“不好吗?”谢法箴却道,视线不自觉落在对方的光洁紧致的下颌上。
恍惚间,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模糊的光影,那道人影和他隔得很远,远的就像是在藏在对方背后的某处偷窥到的。
华九烨惊诧的看向他,好什么好?只有人才会老是把感情挂在嘴边,他可不想去沾染这要命的东西。
被对方含着揣测的眼神一烫,谢法箴忙收回视线,心底却暗自记下原来华九烨不喜欢这种直白的。
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个人竟看得失神了,脑子里还多出些奇怪的想象。
谢法箴赶忙默念了遍清心咒,压下周身浮躁的气息。
很快,随着几个家丁将两根门闩取下,大门刚一打开,一股血腥恶臭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外面,只见原本繁华的闹市如今却是家门紧闭,街道也杂乱不堪,时不时还有几具被啃咬的惨不忍睹的尸体,而那鲜血淋漓的皮肉下面似有什么在浮动。
这时,其中一个胆大些的护卫拔出剑往里挑了挑,剑刚割破皮肉,里面便有脓血涌出,连带着数条白色的细丝状物在里面蛹动不停,看着像是活物。
这恶心的一幕看的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还有几个侍卫忍受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那护卫疑惑一声,全然没注意到手下即将到来的危险。
“小心!”陈醒话刚落口。
那白色东西便迅速扭动着攀着剑而上,眨眼间便钻进了护卫手上的皮肉里,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见状,他身后的其他两人赶忙上前想要将人扶起,谁知地上的人忽然不动了,浑身绷得笔直僵硬。
“你们离远点。”眼见事情不对,陈醒用剑身拦住想要查看的两个护卫,自已蹲下身伸手在对方脖子上探了探。
奇怪,没有温度也没有气息……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症状,只能看到皮肤下有无数东西在蠕动不停,他正想拉开对方的眼皮看看。
哪知刚拨开,一条白色丝线异物便跃了起来要往陈醒身上钻。
意外来得太快,陈醒眼睛倏地睁大握着剑的手收紧,等他反应过来时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忽然一阵剑光擦过,那东西便被一剑斩断,瞬间掉在地上抽搐起来。
陈醒抬头,心底松了口气,“多谢谢公子,这些是虫子吗?”
谢法箴点头,这虫子能在人身上繁衍,并且极具攻击性,看着既非妖术也无魔气,他此前从未遇到过。
“是行尸蛊。”这时,一旁看了许久的华九烨突然道。
他话一落,其他人都纷纷看向他,蛊虫?永平城怎么会出现蛊虫?
谢法箴倒是听师傅提起过,据说南疆有一巫族,不喜与外族人交涉,族内每个人都擅蛊也制蛊,一手蛊术使得出神入化。
上可卜卦堪天理玄机,下可控蛊操命运生死,其造诣堪比过去的灵族。
可这地界与南疆相去甚远,怎么会有巫族人在此作乱?
这时,凭空不知从哪处忽然飘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地上那原本已经没了声息的尸体瞬间以一种扭异的姿态动了起来,双眼全黑如同中了什么剧毒。
完全没了神智,全然已经变成一个嗜人血肉的怪物。
那怪物嘶吼着朝最近的陈醒扑去,陈醒挥剑砍了上去,那怪物却没有任何感觉,煞白的手指攥住他剑刃就要把人往它那边拖去。
看样子力气还挺大,眼看对方就要坚持不住,谢法箴连忙扔出一道驱邪符朝怪物打去,却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这还哪是人啊?后面几个护卫哪见过这恐怖如斯的状况,浑身颤抖着就撂脚跑了。
“中看不中用!”华九烨轻哼一声,逮住陈醒肩膀往后一拽,那剑便断成了两截。
“谢仙师,光是会画符可不管用啊!”华九烨话里带刺,拐着弯揶揄他。先前怎么不见这人对自已心慈手软,现在对着个人变的怪物反而犹豫起来。
说着他夺过陈醒手里的断剑,果断朝着怪物的脖子割去,刹那间血液四溅,那些白色长条虫子随着脑袋滚落地上。
在长时间离了寄宿的身体后,这些虫子如同蚯蚓般扭动着,身体好似被烧焦般滋滋啦啦冒起黑烟来,随后地面只留下一堆黑色焦炭。
“原来这虫子离了宿体便活不了。”陈醒惊道。
“刚才的铃铛声有问题,去找人。”华九烨眼睛凌厉的往身后某处角落一瞥,这人胆子真大,竟还有心情看戏。
他话刚落,谢法箴手中的占星便突然飞了出去,径直朝后面的巷子而去。
很快,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便蹿上了房顶,银色的剑身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