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卫奚宁转身走到黑石镜面前，她的掌心画着净煞的阵法图，穿过黑石镜面，进入阵眼之中。

净煞阵起?效，吸取着她体内的灵力，开始净化?阵眼内的煞气。

阵眼内的煞气太多?，卫奚宁知?道一时之间除不完，她打算每日清除一些，这样也能避免灵力消耗过多?。

便如盛凝檀所说，天?堑渊里的这些妖兽善恶难辨，她不得不防。

“你也觉得我应该帮它们吗？”卫奚宁想到那只捧着妖力凝丹眼巴巴看着她的妖兔，她不是什么?心软之人，也能下狠心杀死玄齿狼和赤蝎妖。

只是在某一刻，她想到最初坠入天?堑渊内迷茫的自己，所以有些动?摇。

盛凝檀看出卫奚宁在纠结，她说出截然相反的回答：“不，若是我，我不会帮。”

卫奚宁惊讶转头，她没想到盛凝檀会这么?说，“我还以为你要?劝我答应。”

“我有那么?菩萨心肠吗？”盛凝檀轻笑反问?，她看向之前妖兽尸身所在之处，“昨日我在这里，杀了?很多?妖兽。奚宁，我没有那么?善心，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为了?这些妖兽冒险。”

“那你刚刚为何要?问?我？”卫奚宁不解。

“因为你想帮啊，”盛凝檀点破她的心思，眸中笑意浮动?，“谁让我们蛇蛇是条心善的蛇蛇呢，所以无论你帮或不帮，我都会支持你的选择。”

卫奚宁被她笑得心跳加快，她转头小声嘟囔一句：“我才不心善。”

盛凝檀不和她争辩，倘若灵蛇不心善，当初又何必那么?傻傻地救她？

只是这件事并不容易。

卫奚宁今日不答应，也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解开天?堑渊的封印，若是不能，她收下那些妖力凝丹，最终只会让这些妖兽空欢喜一场。

她不可能让这些妖兽知?道封印的生门?阵眼在何处，无论能不能解开封印，她最重要?的事，是要?确保她和盛凝檀能安全离开天?堑渊。

卫奚宁收回手，结束今日的净煞。

她像昨日那般，将掌心贴在黑石镜面上，顺着阵眼内灵气的波动?处，继续寻找剩下三个阵眼。

剩下三处阵眼并不难寻，卫奚宁大致判断出那三处阵眼的方位，和盛凝檀一起?去寻。

她们知?道，那只黑翅鸟一直在跟着她们，而且跟着的妖兽越来越多?了?。

卫奚宁寻找阵眼之时没有多?加遮掩，第一处阵眼在地底六尺之下，是一块黄晶石，此处越往下的泥土越硬实，绿绿费劲钻入地底，极速生长的粗壮藤蔓将硬实的泥土瓦解。

但那些土还是要?清理，卫奚宁正要?找工具开挖，早就藏在暗处的妖兽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由妖兔领头，说要?帮忙。

众兽挖土效率高，深坑之下，一大块黄晶石露出面貌。

但这块晶石是挖不出来的，它周边的泥土坚硬挖不动?一点。

卫奚宁将神识覆盖上去，将黄晶石上的每一处细节印在脑海里。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卫奚宁在黄晶石附近看到一抹细白的影子，她再要?去探，那影子已消失无踪。

等卫奚宁看完，妖兽们才敢挤在深坑附近观察黄晶石，待它们反应过来之时，回头一看，身后两人一藤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随后不久，天堑渊北方某处传来一声轰响。

卫奚宁现学现设的爆破阵发挥作?用，炸飞的岩石砸落一地，露出藏在岩壁间的白岩石。

最后一处阵眼，藏在一个山洞内的深处岩浆里，卫奚宁折返回去，引来足够的冰泉水，浇灭这些岩浆，找到藏在岩浆底部的一块烫手的红岩石。

这些阵眼之石上都画有繁杂的阵法图，几乎与石头的纹路融合在一起?。

这些阵法图与之前拆阵的结果?差不多?，却也不完全相同。

青煊改进过阵法，改进后的封界阵、除秽阵和六星聚灵阵效果?更强，五个阵眼联合在一起?，阵法相辅相成，若要?破阵，需要?各个击破，这样才能让整个阵法失效。

卫奚宁将所有记下的阵法纹路画在纸上，思考许久，才画出天?堑渊封印的整个阵法图，她看着手上的阵法图，忽然生出一丝困惑：“冥幽被压在此处三千年?，连肉身都消散得一干二净，它的残魂竟能存活下来，还能控制着那些煞气……”

盛凝檀听见她的疑问?，她想起?被她忽视的一点，皱眉：“不对，无论人妖魔，一旦被煞气侵染神识，时日一久，元神和煞气完全融合共生，便再也无法分离。三千年?之久，冥幽的元神应该早被煞气浸透了?，他和煞气共生，不应该拥有那么?清楚的神智，更不可能通过你的身体将元神和煞气完全分离，这不符合常理。”

“我记得妖王前辈和我说过，是煞气控制人，而不是人控制煞气。可昨日那般情形，分明是冥幽在控制煞气，他是怎么?做到的？”卫奚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惜她昨日杀冥幽杀得太果?断，根本没想起?来问?一问?，“算了?，他都死了?，不想了?。”

卫奚宁想不出要?作?罢。

盛凝檀想到卫奚宁昨日说的，冥幽残魂死在她的识海里。

盛凝檀起?身朝着卫奚宁走过去，她的指尖轻点向卫奚宁的眉心：“奚宁，让我进你的识海看看。”

卫奚宁本来还准备再研究一下怎么?破阵，听盛凝檀这么?说，她立刻把阵法图纸全收进储物戒中，“你是不放心吗？我昨日已经检查过了?，冥幽的残魂已经被灭魂阵灭得干干净净，绝无残留。”

卫奚宁有这个自信，但她不介意让盛凝檀再进她识海检查一下。

识海内，卷轴散落四方。

在识海主人的允许下，盛凝檀的神识掠过卫奚宁识海的每一处，仔细地检查着识海内有无异样。

然而她什么?也没发现，空旷的识海内，藏不住任何异常。

是她多?心了?吗？

盛凝檀收回神识，正要?转身，她的身后忽有微风拂来，一朵合欢花飘到她的身前，旋落到她的肩头。

盛凝檀转身，一片纯白的识海内，不知?何时出现一棵繁花盛放的合欢树，如春日般轻柔的风一吹，那些合欢花满天?飞舞，落到地上形成一片花海。

卫奚宁站在花海的中央，笑盈盈地望着她：“凝檀，好看吗？”

她们修习的是合欢双修术，但这是盛凝檀第一次与合欢花离得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