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卫奚宁立刻否定。
她要把自己的理由说出来,岂不是更加显得心?思不纯?
不行,不能让凝檀继续误会?她了。
一册春图而已,有什么不能看?的!她绝对不会?乱想的!
卫奚宁下定决心?,犹如赴死一样,接过盛凝檀手中的卷轴,“好,我和你一起看?,我们只是看?书。”
灵蛇神情太?过坚毅,盛凝檀忍住笑。
话说得太?早,可不好。
矮桌上的纸笔和阵法卷轴一起被?收起来,放到一边。
盛凝檀坐在矮桌前,这张矮桌本就不宽,想要两个人挤在一起并排坐有些困难。
卫奚宁最后还是坐到盛凝檀的身?后,像是刚刚那样环抱住她,手落在卷轴封面上。
她深呼一口?气,打开卷轴第一页。
这是一册有故事的卷轴,跟她看?过的那一册一样,虽然故事情节占比极少,但只要她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情节上,应该也可以?不受影响。
眼前这册卷轴的情节很简单,是一个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的故事在逃婚途中不幸坠崖的官家小姐,被?一条刚刚化形的蛇妖救下,蛇妖生得貌美又?多情,小姐见之心?动?,以?腿伤为计留在她身?边,几次三番撩拨,终撩拨得蛇妖动?心?。
卷轴以?倒叙的方式讲述前面的情节,所以?一上来就是很直接的画面幽深静谧的潭水下,半人半蛇的蛇妖从身?后抱住女子,蛇尾沿着女子的左脚脚踝不断往上,她的手捏住女子的下颌,让对方偏转向自己,口?中吐出的蛇信拂掠过对方的脸颊,最终探出唇齿之间。
画者的笔触很细腻,水中纠缠的青丝,女子紧闭的双眸,眼尾的晕红……
卫奚宁眉眼一跳,她没想到这册卷轴画的也是蛇妖与凡人的故事。
这暗示实在太?明显了,妖王前辈是白蛇,青煊仙尊是修仙的凡人,图上又?都是女子,很难不叫人多想。
“莫非,妖王前辈和青煊仙尊真是一对吗?”卫奚宁低喃出声。
“你不知道吗?”盛凝檀声音平静,好似她的注意力?也不在那张图上,“妖王寒夙与青煊是一对道侣。”
“啊?这是真的?”卫奚宁没想到自己的猜想这么快被证实。
盛凝檀将自己昨日看的古籍凝化出来,“这是记载青煊往事的古籍,上面很明确地记载,她们二人感情甚笃,曾多次为对方出生入死,还曾办过结侣大典。”
既办过结侣大典,那道侣一事就是千真万确。
当年她们一个是妖王,一个是修为高深的仙尊,那场结侣大典有多人见证过,这本古籍上也有插图。
卫奚宁翻到插图那一页,看?到两个女子身?着红衣站在彼此身?侧,她们相视而笑,身?后的宾客和建筑皆变得浅淡,仿若她们眼里只有彼此。
这样的场景甜蜜又?美好,卫奚宁一时看?愣了。
女子与女子,人与妖,这些界限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要让整个修仙界都知道,她们心?悦彼此,属于彼此。
卫奚宁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正凝视着那幅画,忽听?见盛凝檀轻声道:“这两幅画,好像是一个人所画。”
“什么?”卫奚宁低头,视线落到卷轴的画上,她又?瞅了瞅古籍上的插图。
这本记载青煊生平事迹的古籍上不止这一幅插画,凡是在青煊重要的人生节点时刻,必配有一幅精妙的插图。
虽然这些图画内容不相似,但细看?之下,能发现卷轴和古籍上的图画风相似,很明显是一个人所画。
难道……
卫奚宁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些不会?都是妖王前辈画的吧?”
不怪她这么想,古籍上写?着的,青煊仙尊素喜妖王寒夙所作的美人图,两人的定情信物甚至都是一幅美人画卷,只是这幅画卷不曾被?外?人看?到。
卫奚宁想了想,以?妖王前辈那个性子,好像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如此肆意随性,也是美哉。
卫奚宁放下古籍,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卷轴上,“不管谁画的,我们今天要把这册看?完。”
灵蛇真抱起学习的态度,一边认真看?画还一边点评:“这画有些不太?合理,那小姐是凡人,怎么能在水中停留很长时间呢?”
连盛凝檀沉入水中都要施避水术。
“未必不可,”盛凝檀指尖落在女子的丹田处,“蛇妖的妖丹在她的丹田里,所以?她能浸入水中。”
画上女子的丹田处微微亮着,像是一颗妖丹的形状。
卫奚宁若有所思,“所以?,若我的妖丹给你,你也可以?浸入冰泉吗?”
盛凝檀眉间一动?,她偏头看?向灵蛇的侧脸,她们本就离得近,她就像贴在卫奚宁的耳轮上说话:“奚宁,你是在想,让我和你一起浸入冰泉吗?”
卫奚宁立刻收回思绪,一脸正直地摇头,“我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我们看?下一幅画。”
若是在冰泉里双修,有很多不便之处。
最主要还是冰泉里的寒气太?甚,盛凝檀服下她的妖丹或许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但双修之时纳入体内的寒灵气会?损伤她的身?体。
卫奚宁想想而已,要真在水下,除非是在识海里变出一方深潭出来,就像上次在盛凝檀识海里那样……
眼前不知何时有细微的水纹波动?。
卷轴上关于水下的剧情不止有这一幅画,看?得太?多,灵蛇的思绪也跟着偏得太?过。
飘逸的紫纱消散在波动?的水纹中,眼前的卷轴忽然飘了起来,微冷的泉水蔓延过头顶,卷着长长的卷轴不断舒展开来,将一幅幅画展现在她们眼前。
卫奚宁眼睁睁地看?着识海随着她的心?意化为一片清澈的泉水,床榻、矮桌和书柜通通消失,四?散的卷轴飘往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