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击破水下黑暗的刺眼日光，卫奚宁从那种恍惚愣神的状态中醒过神来，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而后迅速低下头，握着布巾继续给盛凝檀擦发尾，“要擦的，你?的头发还没干呢。”
她的语气寻常，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盛凝檀一眼看出卫奚宁的表情?有问题，那么震惊，她在惊讶什么？
卫奚宁加快速度擦干盛凝檀的发尾，她倏然收回自己的蛇尾，站起身往衣柜那边走去，“我给你?拿一身新衣裳，你?的里衣都湿了，也一并?换下吧。”
卫奚宁打开?衣柜，取出一套紫色的衣裙，她将衣裙递给盛凝檀，转身就往外走，“我去书房，有什么事情?你?传音给我。”
盛凝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中思量渐深。
灵蛇脚步匆匆，明?显心中有事。
这不是盛凝檀第一次觉得卫奚宁有事瞒着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比起心事重重的灵蛇，她还是更喜欢那个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蛇蛇。
只?是有些事情?，卫奚宁自己也不确定。
她仔仔细细将刚才发生的事梳理一遍，愈发觉得不对。
卫奚宁再不迟疑，闭上双眸，元神瞬间?进入识海中。
纯白色的识海看起来平和宁静，没有丝毫异样。
卫奚宁的神识掠过识海的每一处，如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现?。
不对，她的识海内一定藏着什么。
那条黑色小?蛇，到底藏在哪里？
她的发情?期已经结束，即便心思再躁动，蛇尾也不应该脱离她的掌控。
刚刚她分明?察觉到识海内有一条黑色小?蛇在争夺她身体的控制权，一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卫奚宁眸光凌厉，她手中的灵力?化?冰，一寸寸地冻结着识海，将包括卷轴在内的所有东西全部冻结，“出来，我知道你?藏在这里。”
“咔擦、咔擦”，随着一声声冰裂开?的声响，一册册卷轴裂成冰渣，在某册卷轴即将碎裂之时，一团小?黑影疾速飞出来，朝着卫奚宁的方向飞去！
卫奚宁不躲不闪，早已画好?的阵法?当即拍过去，将那团小?黑影困在阵法?内，任凭它怎么龇牙咧嘴也挣脱不开?。
卫奚宁走上前，仔细看着结界内的小?黑影准备来说，是一条小?黑蛇。
除去颜色不同，这条小?黑蛇和她的小?蛇形态一模一样，卫奚宁找不出半分区别。
她心中浮现?极其不好?的预感，不等她开?口，结界内的小?黑蛇忽然放弃挣扎，抬眸嘲讽地看向她：“怎么？看不出我是你?吗？”
这声音，与她一模一样。
卫奚宁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我可?没有你?这么丑，这么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黑蛇一点不受刺激，她往结界上一靠，冷呵一声：“我劝你?最好?别骂我，你?骂我就等于骂你?自己。别把自己想得多清高，要不是你?的欲望占有欲那么强烈，我会这么快成型？啧啧，你?的那些想法?，要是让凝檀知道，她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小?黑蛇句句扎心，卫奚宁皱眉警告她：“你?没有资格喊她凝檀。”
“我就喊，我不仅喊，我还要让凝檀日日摸我的尾巴，”小?黑蛇语气嚣张，讽刺更甚，“你?真的可?笑，明?知我是你?的欲望化?身，还要在心里不断否认这个事实。你?明?明?知道越克制，被压抑的欲望就越强烈，还非要守那什么破距离。你?有守成功过吗？又是偷亲，又是喂人家葡萄，装得倒是无?辜委屈，不就仗着凝檀会纵容你?吗？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替代你?，继续肆意下去，多好?啊。”
“你?做梦。”卫奚宁冷下面色，手中灵力?浮动，被她控制的结界不断往内收缩。
小?黑蛇能容身的地方越来越小?，结界压迫着小?黑蛇的身体，小?黑蛇没有挣扎，一双竖瞳中满是嘲笑，“你?杀不了我的，我刚刚可?不是被你?逼出来，我是不想再躲躲藏藏而已。”
结界挤压到小?黑蛇的身体，卫奚宁感觉到同样的压迫感，她手中的结界收缩得越小?，她身上的压迫感就越强。
直到这一刻，卫奚宁才不得不相信，这条小?黑蛇真的是她的心魔。
心魔成型后，与元神一体两身，她若强行除去心魔，她的元神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
她此刻根本没办法?消灭这个心魔。
卫奚宁手中的结界一瞬松开?，她冷着一张脸看向小?黑蛇，又加上三?层结界，“我除不掉你?，你?也别想出来，好?好?在里面待着吧，凝檀不会喜欢这样的你?，别妄想了。”
“我就是你?，你?接受不了自己，还期望凝檀能喜欢上你?？”小?黑蛇毫不留情?怼回去，“我看你?才是妄想！”
卫奚宁挥手一道灵力?击进结界中。
灵力?击中小?黑蛇身体，卫奚宁的元神同时被击中。
不过她比小?黑蛇的状态要好?，她的元神承受力?更强，而刚刚成型不久的小?黑蛇明?显不抗打，被她击得往后一摔，嘴上还倔强道：“哼，凝檀就是更喜欢我！你?就守你?那个破距离吧，早晚把人推远！”
卫奚宁及时退出识海，她怕她再待下去，真的要被“自己”气疯。
卫奚宁想不通，难道这个修真世界心魔这么容易形成吗？
她不就是多想了点，处在发情?期的时候占有欲和欲望强了些，这样就能形成心魔了？
而且她的心魔竟然成型得这么快，她第一次失控是在对付魔修庾亘之时，距离现?在不到十日。
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她真的能控制住这个心魔吗？
卫奚宁一脸愁色地坐在书房内。
盛凝檀一进书房，就看到灵蛇这幅模样，她本不打算多问，奈何见不得灵蛇这么愁苦。
她走到卫奚宁面前，指尖抚上灵蛇眉心，柔声问她：“你?最近有心事吗？”
卫奚宁仰头看盛凝檀，她的心事就是因?盛凝檀而起，她不能说。
卫奚宁心中的思绪百转千绕，最后化?为一句：“凝檀，现?在的我和处在发情?期的我，你?更喜欢谁？”
盛凝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