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姜末正在阳台晒太阳，傅昀承端着热牛奶过来，温柔地放到她手中，“末末，我们后天去看外公吧，我听说他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太好。”

姜末扯扯嘴角，露出温婉的笑，“好，那我提前跟外公说一声，免得他又出门跟人打牌不知道回家。”

自从外婆去世，外公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爸妈最近几乎都在北城照顾他老人家，她这个外孙女却一眼都没去看过，希望外公没生气。

两天后，姜末一家三口抵达北城，一路上傅晋阳都很闹腾，他不想去北城，是被傅昀承强硬地塞上车的。

彼时他正抓着姜末纤细的胳膊使劲捶打，“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不去北城，我想和江阿姨待在一起！”

傅昀承任由他闹了几分钟才开口：“阳阳，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傅晋阳委屈地瘪瘪嘴，冲姜末大喊：“都怪你，要不是你说要来北城，爸爸就不会硬让我来了，我讨厌你。”

姜末强忍着手臂传来的痛意，温声哄着傅晋阳，“阳阳乖，外曾祖父生病了，我们去看望他，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外曾祖父了吗？”

“我才不喜欢他，我要回家，都怪你都怪你。”傅晋阳对着姜末一阵拳打脚踢。

姜末这些年生病瘦的不成样子，哪儿经得住一个五岁孩子这般闹腾。

傅昀承见差不多了，便开口制止：“傅晋阳，你再这么胡闹，爸爸以后都不带你出去玩了。”

他一说话，傅晋阳就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个劲儿冲姜末翻白眼。

姜末看着手臂上的淤青，无奈叹了口气。

好在傅晋阳没再哭闹，自己靠着座椅生了会儿闷气，慢慢睡了过去。

姜末看着傅昀承，低声道：“昀承，以后阳阳就给我带吧，我会好好教他的。”

再这么下去，傅晋阳脾气会越来越大，对他将来的发展没有一点好处。

傅昀承眸底短暂划过一抹不满，但很快就被隐藏好，转而满脸愧疚道：“抱歉末末，我这些年忙于工作疏忽了对阳阳的教育，但你的身体恐怕没办法支撑这些繁杂的事情，回头我找个家庭教师来教他吧。”

他的儿子，动手打个人怎么了，明明是她自己不抗揍。

姜末还以为傅昀承是心疼她，便解释道：“其实我的身体没那么差，是你太紧张了。”

傅昀承一副不想谈的表情，“这件事回头再说，马上就能见到外公了，开心吗？”

姜末也不执着，扯扯嘴角：“开心，不知道外公有没有生气我这么久没来看他……”

第9章 做戏

车子停好后姜末被傅昀承抱下车，门口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末末回来了？”

看着外公家的保姆，姜末笑着喊了一声：“张妈。”

“真的是末末？”张妈欣喜地跑到她面前，看着她瘦的不成样的脸，眼眶一下红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姜末瘫痪后很少回来，这是时隔一年多张妈再度见她。

姜末摸了摸自己没什么肉的脸，笑着解释：“最近天气热，没什么胃口，所以就瘦了点儿。”

张妈看了傅昀承一眼，上前帮姜末推着轮椅，“先进去吧，先生知道你回来肯定会很开心。”

姜末笑着问道：“外公他好些了吗？”

张妈缓缓解释道：“最近好多了，天天出去跟人下棋打牌，今天听说你要过来，一大早就起来换了新衣服等着，这会儿午睡去了。”

姜末又问：“我爸妈呢？”

上次跟老爸吵了几句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消气了没。

张妈不疾不徐道：“小姐和姑爷出去了，估计等会儿就回来。”

姜末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傅昀承肩膀上睡着的傅晋阳，跟张妈说：“可能要麻烦你先把阳阳抱去睡会儿，他闹腾了一路，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了。”

“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张妈笑着说完，帮姜末固定好轮椅，转身冲傅昀承伸手，“傅先生，给我吧。”

听到张妈对自己的称呼，傅昀承脸色微微一变，他和姜末在一起那么多年，这家人从来没有真的承认过他，要不是为了财产，他早就把姜末这个残废扫地出门了，何至于连一个下人都敢对他这样。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弯腰把孩子递过去，温声道：“麻烦了。”

张妈只是点点头，而后抱着傅晋阳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姜末，“你们先坐，我顺便去看看先生醒了没有。”

姜末压低声音跟张妈说：“不用特意叫醒他，我们今晚不回去，时间很充足。”

张妈笑着点点头，抱着傅晋阳进了一楼客房。

傅昀承将手搭在姜末单薄的肩膀上，小声说道：“末末，张妈好像还是不太喜欢我。”

姜末拍拍傅昀承的手背，“你想多了吧，张妈一直都这样。”

傅昀承眸底划过一抹恨意，下一秒他却亲昵地靠着姜末，语气自责道：“当初我答应外公一定会照顾好你，却害你变成现在这样，他们对我有意见也是应该的。”

姜末轻轻拍着傅昀承的头安慰他，“这跟你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换做别人，可能早就直接离婚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总算想清楚要离婚了？”

姜末惊喜抬头，正好对上老先生那双鹰一般的眸子，她甜甜地喊了一声：“外公。”

老先生哼了一声，走到姜末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即便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但老先生身上散发的压迫感也不是傅昀承能比拟的。

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姜末喊：“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