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过分的事情也倒不会真的难为段迟,毕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郁逸庭在那摆着,他们也不敢太难为人,也就是给段迟灌灌酒罢了,借机把在郁家受的气撒到段迟身上。
郁恩可不一样,郁逸庭就这么一个儿子,以郁家在商界的地位,谁敢动郁恩一分一毫,那就是命都别想要了,更别说在海港混了,直接天台上等排队或者天桥下去卖艺糊口婻風吧…
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学姐见郁恩老不回来,听到这边动静大,一看郁恩这小子竟然在这喝起酒来,又看这一地狼藉,几大老板差点跪下轮流在这劝他把酒杯放下...
这是啥场面啊,唬的学姐也紧张起来,以为是郁恩被欺负,上前要救人是的时候才意识到,是那些人向郁恩求饶,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任郁恩对瓶喝。
学姐赶紧进去将郁恩的手里的酒拿走。这酒杯一离手,郁恩眼睛立马目露狠光看向来人,见是学姐才收敛起来。
学姐见郁恩情绪平稳,好说歹说才把郁恩的酒杯给搁下,劝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临走前,郁恩神色阴戾指着这群人,语气森冷:“你,你,还有你,你们哪个再敢给段迟难堪,哪个就是和我郁家过不去!我让你们知道得罪郁家的下场是什么!”
以前郁恩瞧不上郁逸庭依仗权势,玩弄手段,用郁家的身份来压制人,而如今,他却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权势带来的好处,他们不仅尊重你,怕你,还会因为你的权利而善待你身边的人,而你也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很好,世界上最快捷也是有效的方法果然是权势地位。
段迟和段澜音早就看清楚了这点,没有比底层爬上来的他们更清楚。
学姐拉着郁恩离开了包厢,被窗口的风一吹,郁恩也清醒了不少。
学姐不见刚才那高挑男人的身影,以为那男人丢下了郁恩,怕郁恩难过打算送他回去,免得郁恩再碰上什么麻烦事。
郁恩却拒绝了学姐:“谢谢你莫菲,我要回去找他。”
莫菲诧异了:“谢我?你确定?”
“学姐知道比恨更厉害的感情是什么吗?”郁恩很认真的对着她问。
莫菲有颗七窍玲珑心,她一开始确实因为郁恩的模样好看对他起了兴趣,相处几天后发现郁恩实在乖巧的可爱,之后对郁恩的那几分思绪全都烟消云散,当朋友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莫菲替他整理好衣领,看着他嘴角的细小伤口,眨眼在空中比划了爱心的形状:“是爱呀。”
“所以谢谢你,让我确定了这一点。”郁恩这一笑,笑的灿若星辰。
这时莫菲的朋友已经在叫她,莫菲轻锤了郁恩肩膀一拳,“笨蛋。”然后转身离开,背影对着郁恩摆手:
“我走啦,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来找我,我的嘴还是很严的...”
郁恩也转身朝着莫菲的背影摆手。
从今天起,他好像也有可以说秘密的朋友了。
只是在郁恩转身后,莫菲又转回了头,长发随风飘动,她静静的注视着郁恩离开视线。
很早很早之前,年幼的莫菲在孤儿院门口喂流浪猫,因为吃的药里面含有激素,导致小小又矮矮的她身材很胖,是个小胖墩,遭到孤儿院很多小朋友的排斥嘲笑,笑她是“肥猪”,没有朋友的小莫菲一个人躲在流浪猫的窝前哭,窝是莫菲搭建的,流浪猫都有家,她却没有,如果不是怕饿死,她甚至愿意搬来猫窝一起睡,她一边哭一边给猫猫喂自己手里的馒头和留下来的蛋黄。路过的小郁恩发现了她,那时郁恩身边还有位很优雅的漂亮女士,应该是郁恩的妈妈,简挽月鼓励郁恩勇敢过去安慰。小郁恩得到妈妈的肯定,重重的点下头,跑到她身边,一起蹲下,轻声询莫菲哭泣的原因,得知莫菲因为外貌被欺负,郁恩温柔的递给她手帕纸,帮她擦眼泪:“姐姐别哭了,人漂亮,心却不漂亮的人更丑陋,在我眼里姐姐最好看,外貌不是最重要的,心地善良的人都是最美的人。”
那时的莫菲对郁恩唇角的那颗小红痣印象非常深刻,很像是点的一点胭脂,漂亮极了。于是那个安慰她的小小身影一直印刻在脑海深处,成了心底最难忘的善意。
如今的莫菲真的变得很苗条很好看,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再也不怕挨饿,郁恩反而认不出她来。
笨蛋郁恩,算了,做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不会在爱里患得患失。
思来想去的郁恩觉得会所里的音乐声还是太嘈杂,段迟会休息不好,就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帮忙把段迟一起架到车里,等郁恩和段迟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段迟醉的厉害全程就没醒过,被踉跄的郁恩放到床上磕到脑袋都没醒,可见睡的是有多沉。
郁恩把买来的醒酒药就着水给段迟喂了下去,还顺便用热毛巾给段迟简单擦拭了下,尽量让段迟睡得舒服些。
即便如此段迟还是睡得极不安稳,眉毛蹙着,酒后朝热被子都被他踢下去。
柔软的床轻微的凹陷下去,郁恩轻轻躺到了段迟一旁,环腰抱住了他,把鼻尖深深埋到他脖间,尽情又贪婪的嗅着他的味道...
不再是衣服,是可以抱着段迟。
郁恩就像是一个本就意志不坚定的戒断酒鬼,段迟就是陈酿,让他沉迷、上瘾。
在戒掉与沉迷之间反复,乐此不疲...
段迟,段迟...
郁恩在心底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候,段迟才是独属于自己的吧!
如果段迟此刻醒来,他会非常清晰的看见,郁恩漆黑的眼瞳里满是他的身影。
宛如化不开的浓墨,愈加浓烈。
或许是因为段迟睡的很死,不管郁恩怎么乱动段迟都没有反应,郁恩胆子大了些,他开始摸摸段迟的头发,又用指尖描绘段迟到眉眼,从眉毛流连到唇间,段迟依旧是毫无反应,任郁恩为所欲为。
玩到最后郁恩视线也开始模糊,困意袭来,眼皮阖上,安静躺了一会,翻个身就睡着了。
郁恩手无意识垂落在段迟手心。
本该熟睡的段迟悄悄攥住了郁恩垂落下来的手。
睡着的郁恩自然不会发现身后的段迟睁开了眼,在夜色中无声的望着他的背影。
暗恋,从来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试探,却是两个胆小鬼的对手戏。
“还逃不逃了?”优雅的面具被撕碎,段迟指尖用力箍住郁恩的下颚,虎口位置逐渐收紧。
怎么能不逃呢,太疼了,要逃离段迟才对。
郁恩被扣住了手腕,冰凉的触感,段迟咬上郁恩手腕,牙尖像是蛇信子,郁恩害怕,他挣扎着后退,身后却之后一堵冰冷的墙,阴冷,禁锢,绝无退路,他很快就因为畏惧冰冷追求温暖躲进了段迟怀里。
和自投罗网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