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望着他的眼神,有无奈,也有宠溺,但更多的还有惊慌。

他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为闯出来的,他在乎,在意顾恩阳之前喜欢过,甚至是捱过那个男人,他害怕,害怕只要那人一句话,顾恩阳能立刻抛下他转身就毫不犹豫地跟对方离开。

刘思远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有一多半是他出手的结果,那男人不止一次地想找顾恩阳,都被他挡了下来,可这个人总不能一直堵在两人中间,即便是毒瘤,也有需要拔出的时候,所以今天晚上秦楠带着他来了。

虽说意料之中的让他们自己有个交代,但秦楠还是抑制不住地担忧,他坐立难安,几乎是陆安然出去的瞬间也跟着走了出来,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卫生间,自己则像是神经病一样在门口趴了半个多小时。

秦楠猛地向前,几乎差点把陆安然的肺撞出来。

陆安然猛烈咳嗽两声,在察觉到对方温热的下巴磕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连喘息都带了楚楚可怜的意味,差点脱口而出的抱怨瞬间咽了回去。

他环住秦楠的背,拍着对方的脊背轻声安慰:“……我在。”这人八成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是故意编造出来恶心刘思远的。

不过想想也确实是。

粗短的头发扎在他的脖颈间,刺得陆安然生疼却又不敢躲开,只能双手捧着他的脸,望着那张冷硬,但眼神却完完全全出卖了他此刻丝毫安全感全无的状态,陆安然叹了一口气,踮起脚温柔地印上一吻在他的嘴角边上。

谁知道秦楠这时候还记得调情,愣是抽回一只手点在自己长得还算不赖的性感唇瓣上:“亲这里。”

陆安然无奈:“……都一样,好不好。”

秦楠理直气壮:“不一样,你好不容易主动一会,我当然要赚够本。”

“谁说的,之前亲那么多次你怎么不好好记着。”嘴里虽然抱怨着,但陆安然还是很听话地闭上眼睛冲着那张嘴就凑了上去,温润干燥的唇瓣尤其舒服,陆安然正准备换个角度继续亲一亲,就被死死按住了后脑勺,脑髓差点被吸进去。

等放开的时候,唇瓣已经到了上下碰撞都好一阵疼痛的程度,不由得横眉冷对,可他身体泛软,眼雾迷蒙,讲一个凶狠的眼神硬生生熬成了俏生生的调情还不自知。

这一记不轻不重的眼刀子却划拉的秦楠心尖犯酥犯痒,只想张口狠狠要上去,将这人彻底融化在肚子里才好。

秦楠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喘气,好不容易等气喘均匀了这才秋后算账:“你还喜欢他吗?”

原本一句质问的话却被陆安然听出了被人抛弃的委屈意味,就算陆安然想点头都不忍心,当下利落地摇头以示跟对方已经毫无关系了,他拉着秦楠的手,凑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亲安抚他:“不喜欢了,这辈子的现在,这辈子的以后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说以前也不喜欢到底不现实,就让他觉得自己是受了情伤吧。

欣喜之余,秦楠眼眉一跳,就像是有感应似的,就势反攥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的面前,声音略显狠厉:“那下辈子,下下辈子。”

陆安然被他捏的生疼,但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和他对视,原本眼底的一汪平静的清泉,却被对方眼底浓浓的大火烧得几乎要咕嘟嘟沸腾的冒泡。

他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微微垂下眼睛身子一软便倒在对方的怀里:“秦楠。”

秦楠紧紧握住他纤细的腰,将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似乎只要他敢摇头,定然走不出这个包厢。所幸陆安然本来就不想摇头,他只是轻声问道:“我问过你,会不会对我好。”

秦楠吞下去口水,无比郑重地说道:“会,比你哥”

陆安然猛地抬脸,用嘴唇去堵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吻作罢,他气喘吁吁地双手扶着秦楠的肩膀,眉眼弯弯,鬓角斜飞,眉宇间都透露着精明算计的味道,和以往的顾恩阳大不同。

他舔舔唇角,笑的就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不要比较,不要跟任何人比较,我只要你尽自己所能地对我好,对我很好很好,你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到的好,秦楠,你能做到吗。”

“能,这辈子,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我当牛做马都要对你好。”

陆安然:“……!”得得得,还是做人吧,我没有人.兽PLAY的爱好,“好,只要你来找我,我就把下辈子许给你。”反正跟这个人在一起都习惯了,他……不想再回去那种孤立无援,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日子了。

陆安然趴在秦楠的怀里,听着他砰砰砰的心跳声,嘴里源源不断的都是化不开的浓稠的甜蜜的味道不知道还会穿越几个世界,但一定要来找我,不管哪个世界。

得了陆安然保证的秦楠,就像是一只大狗似的使劲蹭着陆安然的脖子,大脑袋拱着他的胸前,嘴里不停地呢喃着陆安然的名字。

陆安然:“……”还没到下辈子,而且牛马也不是这样式对主人的,求求你先变身回来好吗。

回去之后,刘思远就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这个收拾可不是单纯地被打了一顿,而是皮鞭、蜡烛各种情.趣用品一起上地打了一顿。

在黄总洗澡的时候,刘思远终于是忍受不住,逃跑了。

可他回去之后却被告知自己一直以来住的房子他已经不被允许住了,刘思远整个都傻眼了,哆嗦着两条大腿站在门口吹着冷风,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涸,崩的他脸皮都是疼的。

“为什么,这是我家,里面还有我的东西。”刘思远伸手就要拨开门口的彪形大汉,可因为体力的缘故,直接被拎着衣服扔了出来,脚下一软直接栽倒在地。

只是即便他红着眼睛,瘫软地坐在地上,这幅可怜的模样也没有引起大汉的同情,反而是将旁边的住户吸引了出来。

他们不是独栋别墅,虽然住户少,但并不是没有,而且距离也不远,主人家不在,干活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顾恩阳有钱,长得还帅,他身边的刘思远在这些人眼里也不是生人,各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没人想站出来为他说两句话,但又被身边的女人倒竖着眉毛给揪了回去,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不能哭,现在哭肯定会很丢脸,刘思远强行忍住已经到了眼眶边上的眼泪:“你们到底是谁?”

彪形大汉面不改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们是顾大少身边的保镖,大少说,既然您已经跟了黄总,那肯定就不需要这个住处了,当然,他希望您可以就此距离二少远一些。”

“跟了黄总,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距离二少远一些,是说勾引二少不成功然后去找了黄总吗?”

“黄总?是那个黄有山吗?年龄都能当他爸了吧?”

“他爸才没有那么有钱。”

各色各样的冷嘲热讽穿过耳朵进入耳膜,深深刺痛着刘思远的脑壳,他猛然间抬脸,激光一样的视线扫射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是他,他不是自愿的,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三个月前,明明顾恩阳还喜欢着他,他虽然暗恋着顾泽阳没有结果,但也在顾家的庇护下,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还能见自己的梦中情人一面。

可现在,他被一个年龄足以当自己父亲的恶心的男人压在身下,还被拍了不少不雅的照片和视频做威胁,明明已经逃了出来,只想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自己带着,可现在却被告知,自己一直以来当做家的地方都不是他的。

刘思远看着门口被扔的满地的凌乱的行李家当,即便他咬着牙,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他现在才恍然觉得这十几年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有多幼稚,多愚蠢,明明可以在顾家的这棵大树下好好乘凉,却要作死的放开自己的手,结果反倒弄得和顾家作对,和那么多人作对,现在的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