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那时她的话一语成谶,她想要用尽全部保护的沈言,温润如玉的他,被陈忆许狠狠毁掉了。

她恨陈忆许,连带着陈忆许身边的何泠泠。即便她们曾经那么要好,她也难以容忍带给沈言灾难的他们。

原本他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老师,或在实验室来回小跑为自己的数据忙碌,他原本能够拥有的光明的人生全被这两个人毁掉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场车祸。

和刚刚的那场不同,因为那分明是有人策划的,受害者只有沈言一个。

现场血肉模糊,沈言倒在血泊里。她甚至以为沈言要为之付出生命,幸而只是一条右腿,可是那足以击垮清风明月一般的他。

是陈忆许。她知道。

她亲眼看见陈忆许与那个肇祸者同室饮茶。那时沈言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出来,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心肠如此狠毒的人,即便毁了别人的一生却仍能够事不关己一般悠然自在。

她去报警,去写信申诉,都行不通。

她终于明白那个曾打断别人一条腿,却能毫发无伤地从警局出来的陈忆许有多么神秘的家世。也终于明白权力的意思原来就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仍然可以无所作为地得闲饮茶。

而她,痛得泣血。

可是何泠泠呢?沈言在昏迷中仍在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她那时在干什么,仍与陈忆许共同出入。

她终于忍不住去找她。

可是她狠心如斯,她说:“对,芬芳,我仍和陈忆许在一起。”

她亲眼看见装作还没醒的沈言眼角滑落的泪水。

就像七年后的今天,在她问出“你是否还和陈忆许在一起时”她仍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她说,那就好。

她将手中“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拿的更近了些。

她总该让沈言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泠泠,心里装的三个字从来都是“陈忆许”,而不是他。

而她也终于能有能力在听到何泠泠肯定的答复后说一句让她脸色苍白的话“我与沈老师要结婚了”。

就让他们永远在一起,恶人就该相爱。即便她没有能力为沈言报仇,可她知道,真正的幸福永远不会降临在他们身上,她会永生永世给他们诅咒。

ps:我真是劳模呜呜呜除夕还搬砖(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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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芳:已开启疯批路线

第020章 | 0020 裂帛(1)

面前的残羹已冷。

一辆有些年头的帕萨特里,郑隆看着坐在窗边的那个娇小的身影。

他猛吸了一口烟,等着她起身,可是她一直没有动作。

明明刚刚与她一起吃饭的那位姑娘已经走了将近半个钟头。

郑隆今年三十八,老家n省,是一个退役军人。因为曾犯了些作风错误,退役后不好找活,来做了私人保镖。

说是保镖,他倒觉得自己像是有钱人家派来跟踪自己小情的。这活儿确实不光彩,只是上家给的钱足够把他心中那点不舒服抹掉。他安慰自己,为了生活谋生,不算丢人。

只是这位的身份,他忍不住琢磨一下。

一般这样的活,都是富家太太派人跟踪自己爱偷腥的老公。智汶称她一声“何小姐”,明显两位还没有结婚。哪有一个大男人整日派人跟着自己女人的,更何况还不是老婆。

再者对方只是一个大学老师,平日里两点一线地家与学校跑,最多就是偶尔去逛个超市,哪有什么危险可言。

所以他每日的工作就是开车跟着何泠泠城里城外地跑,唯一的本钱也就是车油钱。

这么想着,面前一辆黑色车身的bentley停了下来,郑隆当兵多年,眼神和记忆力都超出常人。他看着这车眼熟,果然下一秒有电话进来。

是智汶。

他告诉郑隆今天他可以提前休息,何小姐这边有先生顾着。

郑隆挂了电话,发动轿车。下一刻,信息进来,他的第一笔报酬进账。

他把手机丢到副驾,一骑绝尘。

-

何泠泠需要用不少时间来消化杜芬芳带来的消息。直到她坐得手脚冰凉。

她几乎是无神地呆坐在那里,一位又一位服务员在她身边驻足,又因她面上的失神,通身的悲伤而无声离开。

她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一滴泪都没有流,只是心底生出一股又一股的钝痛。

也许是那些年已然流光了眼泪,其实她早知道自己与阿言哥哥全无可能,在她对着在遭受断腿折磨的沈言说出“我仍与陈忆许在一起”时,她就明白那是他们之间至深的背叛。

她早已是败絮其中,如何再去沾染仍是一块完玉的阿言哥哥。

可是,那些年与阿言哥哥相依的时光,那些年因他而起的心底悸动,为何像泉一样涌出,要她按得鲜血淋漓也按不住。

终于,一只大手握住了她。她本能地像鱼儿寻水一样寻求温暖与支撑。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痛到令她窒息与泣血的钝痛。

西餐厅里的人们为这位漂亮如神的男人频频回头,而他只是径直走向那位呆坐的女士,用衣服裹紧她,抱她出去。

女士们扼腕叹息,好男人总是早已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