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晋州城是凌云洲的领地,抓住他不算什么本事,可他沈裕从不对外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近身侍卫无人知晓,区区一个晋州守将,他是如何知道的?
“我守晋州城,还未曾让一个未经允许的外人进来过。”
沈裕自然听过晋州戍边少将凌云洲的威名,这人自幼历练军中,年纪不大,身经百战,又是缦国宰相之子。缦国国君无后,对此人亦是颇为器重。
据北朝在缦国的暗哨,缦国那位开国宰相对国君之位虎视眈眈,有内乱之虞。只是此人两边得利,无论站在哪边都非常有可能缦国下一任国君。
凌云洲语气淡然:
“想杀我的人很多,能有本事在晋州杀我的人,不多。”
凌云洲扬扬手,方才进门的北朝密探被放开,走到他面前作揖后撕下面具,走到凌云洲身后待命。
“凌云洲,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
沈裕知道自己身后有北朝,北朝的缦国明面上还是友邦,他定不敢将自己如何。
沈裕怒目瞪着此人,虽看着年纪不大,气势了得,但肤色过于白滑,显得还有些稚气未脱。除那眼神看起来犀利异常,那张脸,乍看起来竟比自家宫中戏子看起来更清朗俊俏。
他竟被被这样的人耍得团团转。
“你是怎么识破的?”
比起担忧自己此时的处境,沈裕当下只是恼怒不已,这次刺杀行动,在离国被南朝攻略之时,他便已派密探潜伏,而且凌云洲与密探已经不止一次接触获得情报了,不知他如何识破此次行动,还将他的人给换了。
父王向来以德服人,北朝拿下缦国,势在必行,行擒拿晋州守将之计,虽不够光明磊落,也是为了减少双方兵力折损。
凌云洲抬起手中的剑,缓缓收入剑鞘中,世子的问题真是把他问笑了。
“沈世子想擒拿我,布局多日,确是费了不小功夫,只是还是太小看凌某了。”
“如今这天下人皆知,南朝、北朝对立已久。”
“缦国、随国、离国居于其中,南朝已取灭离国,如今最想将缦国收入囊中,以制衡南朝势力的,除了你们北朝王室,还会有谁?”
凌云洲扫视着沈世子身边一众侍卫,他们身形、样貌、服侍过于齐整,正是宫中才训练得出的一等一的高手才有的齐整模样,脸上看去也是北朝人独有的样貌特征。
他看了一眼沈世子,不再掩藏自己的嘲意:
“能派得出这么多实力不错的杀手埋伏我,想必不难猜出世子身份。”
“你猜出来的?”
如今境地,沈裕深知害怕和求饶都没用,他也不是蛇鼠之辈,北朝的世子不能被人看轻。
“我轻敌了,那又如何?”
“你最好立刻把我放了,否则我北朝定将你挫骨扬灰!”
“你若敢动我,明日北朝大军,必踏平晋州城,晋州十万将士、甚至你们整个缦国,将会为我陪葬!”
凌云洲并不愠恼,沈世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说明他确实头脑简单,他扬手示意晋州士兵放开沈世子身边那些护卫,赞同道:
“缦国人口、兵力皆不足北朝十分之一,若北朝大举进犯,晋州的确无法抗衡。”
沈裕的侍卫立刻冲上前将他围护在中间,再次举剑向着凌云洲护着主子,凌云洲神色未有半分波动,让人看着更是心虚。
“但若单轮此时此刻,我的兵力在你们之上,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们,你的父王和你,若双双殒命于此,北朝必会自乱阵脚,无心出兵,不是吗?”
“你敢”
凌云洲这番戏谑的话让沈裕脊背一凉,他恼怒又心虚得哑口无言。
沈裕在父王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切谋划妥当,已布下天罗地网,必能生擒晋州守将。
沈康王久闻之而喜,说想早日一睹晋州风情,便跟着他一起来了,此刻驻扎在晋州城郊一处人烟稀少的山寨中。
沈裕虽想极力掩饰,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的表情,连凌云洲的侍卫都能一眼看穿。
凌云洲朝沈裕那堆侍卫的刀尖走去,逼得他们齐齐后退了几步。
“我与沈康王有事相商,不知世子可否引荐一番?”
沈裕仍不愿意承认沈康王就在晋州城中,仗着自己身边围着那么多侍卫,他断然伤不了他。
“我父王在北朝都城王宫中,你敢随我去吗?”
“有何不敢?”
凌云洲将手中剑仍到地上,其他士兵也纷纷立刻退出,沈裕的侍卫立刻冲上去用剑抵住他的喉咙,将人架住。
凌云洲不慌不忙,举起双手:
“我知晓,沈康王此时也在晋州,我愿只身一人随你们同去,只求一见。”
晋州风光无限,沈康王此时正在大帐中,悠闲品着晋州名茶,北朝气候多寒,只有到了晋州,冬日短夏日长,才能品得上这似存了阳光茗香的新茶。
沈裕未等通传,灰头土脸、满脸不悦的走进来,身后绑着一个被蒙了眼睛,束了手,还走得昂首挺胸的犯人。
世子说今日要生擒晋州守将来见他,可脸上却是尴尬神色,沈康王倒也并不感到意外。
“裕儿,怎可对凌将军如此无礼?”
沈康王示意身边护卫解开凌云洲身上的束缚。
“沈康王。”
凌云洲甩了甩被束麻的手,看向沈康王,礼貌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