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艺术馆是母亲的职场,在这种地方,他不愿同工作人员提及母亲二字,会模糊她事业上的成功,所以只称呼她为馆长。
工作人员指了指前方:“少爷您沿着通道往前走,左转,能看见一副名为束缚的画,馆长在那里和一位小姐聊天。”
白振浩神态冷淡:“好,知道了,你去忙吧。”
工作人员离开,他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走得更慢了,现在过去,母亲说不定要求他同那位小姐打招呼,他可不耐烦应付。
今天来画展只是为了给母亲助威,他并不愿意社交。
白振浩故意放慢步伐,可向左转过通道,还是远远就看见母亲正和一位小姐相谈甚欢,眉眼温柔含笑。
那位小姐背对着他,乌发及腰,穿着一条浅粉色连衣裙。
白振浩冷淡的眸光落在她背影上瞧了一眼,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想起什么心里猛地一震,目光像被无形丝线牵引,再次牢牢钉在前方窈窕聘婷的身影上。
他心跳瞬间加速,胸腔里翻涌着无法名状的情绪,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期待,又或许是不敢置信。
好像!背影真的好像他梦里的那个人。
白振浩鬼使神差向前一步,死死盯着少女背影,用视线将她从头到脚勾勒打量。
一模一样柔顺丰盈的秀发,一模一样纤细的腰肢,甚至连脚踝都那样像,她坐在脸上脐橙时,他扶过她的腰,也抓过她脚踝,莹白纤细。
白振浩心跳如鼓,嗓子发紧,就是她,这背影他在梦境和现实中反复描摹过无数次。
他心脏疯狂跳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能确定就是她!
白振浩此刻有些恍惚,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是现实吗?梦里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出现在他现实生活中了?她真的存在?
周围一切场景,声音似乎都褪去喧嚣,变得模糊,只有她这抹粉色是清晰的。
梦里的一切正以令人眩晕的速度铺陈开来,和现实逐渐重叠。
混乱狂喜下白振浩竟然觉得有一丝惶恐不安,他内心情绪越复杂,脸色绷得越紧,冰冷如霜,看起来生人勿近。
远处,林秀珠视线一瞥,注意到白振浩来了,唇角勾出温柔弧度,冲他招手:“儿子,这边。”
裴佳媛听见白振浩名字,淡定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神态,毕竟都脐橙过那么多次了,奶舔了,b也吃了,还要装不认识,也挺为难她的。
系统嘿嘿一笑:“宿主你老情人来了。”
裴佳媛:“呵呵,我认识他吗?我是从小生活在美国的小梨诶,从来没和他见过面哦,别乱说。”
系统锐评俩字:“忘本。”
说完,它就赶紧跑了,隐身,怕裴佳媛揍它。
43 · 似乎有些不同
裴佳媛扭头,顺着林秀珠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动作间乌黑秀发如瀑,倾泻在肩头,露出雪白绵软的脖颈。
肌肤莹白,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她动作轻轻摇晃,在颈侧投下细碎阴影,更衬得脖颈修长纤薄,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美得惊心动魄。
她回眸瞬间,白振浩呼吸一滞,眸色幽深冷沉,果然是她,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清纯淡雅,气血丰盈,雪白脸颊透着淡淡粉色,盛夏枝头水蜜桃一样的美人,光是看着都觉得水润清甜,柔嫩多汁。
也确实如此,在梦里他不止一次喝过她的水,很甜。
可似乎又有些不同,梦里的她神态高傲清冷,透着媚气,低睨着眼睛看他,眼底满是轻蔑不屑,偶尔勾唇也只是像对待小猫小狗似的逗弄,轻飘飘的宠爱。
梦里的她还爱说dirty talk,骂他,羞辱他,甚至会狠狠地捏他neinei,动作粗鲁强势。
但眼前的她,雪肤乌发,穿着浅粉色连衣裙,双手拎着精致昂贵的手提包,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望着他,脊背挺直,像优雅的白天鹅,裙摆不见一丝褶皱,显然是很端庄的人。
尤其是她看向他的眼神,陌生温婉,很友好,没有一丝恶意轻蔑,只有一点好奇。
白振浩拧眉,薄唇紧抿,怔在原地,脸色幽深冰冷,眸底泛着困惑。
她没有梦里的记忆?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梦到过他?亦或是现实中的她和他梦里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联系?
林秀珠见他迟迟不过来,不知他在别扭什么,走过去把人拉来,眉眼含笑让白振浩猜:“振浩,你看这是谁?”
裴佳媛和白振浩对视,眼神友善,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温婉笑意从眼底漫开,矜持温柔,像是沾了露水的樱花,清润美丽。
她同他打招呼:“嗨,振浩。”
白振浩细细回味她声音,清软,带着嗲气,声音也和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甚至听到她声音,他身体已然有了反应,酥麻的感觉从尾椎骨涌起。
他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注视着她,冰冷眸子里藏着探究。
他默不作声,林秀珠为了避免冷场,只能主动介绍:“这是小梨呀,你静雅阿姨的女儿,刚从美国回来。”
闻言,白振浩内心仿佛被投入一颗巨石,泛起惊涛骇浪,震惊不已,梦里的女生骤然出现在现实已经足够让他震惊无措,欣喜若狂。
小梨……她甚至就是小梨,静雅阿姨的女儿,他的未婚妻?
白振浩心脏如擂鼓般跳动,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却在抬头时将所有情绪敛入眼底,只是那双向来冷冽如冰的眼睛里,破天荒泛起微光,像是积雪下暗涌的春泉,转瞬又他被藏得极深,完全看不出隐秘的欣喜和波动。
他向母亲确认,嗓音清冷,略带惊讶:“她是小梨?”
林秀珠温柔笑着:“对呀,小梨生日比你大两个月呢,你应该叫姐姐。”
“还不打招呼?”
裴佳媛眸子含着盈盈柔光,白振浩和她对视,很不习惯她这样温婉友善的眼神,觉得有些割裂,他还是更习惯梦里她那种眼神,高傲轻蔑,轻飘飘低睨他一眼,他都要脊背绷紧,快she了。
不过比起眼神,更让白振浩觉得割裂的是十分钟前他甚至还在梦里被她骑脸,被水喷,而现在两人却变成陌生人面对面站着,保持着安全,有分寸感的社交距离。
母亲还要求他叫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