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今天在这里自己会遇见她,哪知,她依旧不接自己的电话。

许山峰是死了,可他跟妈妈的心结却仍旧没能解开。

但没过多久,许宵收到了妈妈的信息,她告诉他:许山峰死了,遗嘱生效,保险金和抚恤金都留给许爻,咱们家不欠他的。

许宵看着这条信息,心中绞痛。

他蹲在路边给妈妈打电话,打了三遍,她终于接了起来。

“许山峰这边还有些手续要办,”妈妈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说,“那些钱没那么快下来,你让许爻别着急。”

“妈。”许宵嗓子发紧,头也跟着疼,他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我真的很抱歉。”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许宵以为妈妈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手机,确认还在接通中,于是耐心地等着,想等等看,她会不会再和自己说些什么。

这些日子没见,他很想她,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自己不孝顺,伤了她的心。

“许宵。”

突然被叫了名字的许宵一惊,立刻回应。

“你从小没经历过太多挫折,我总觉得我吃过的那些苦、那些亏,绝对不能再让你吃。”许澜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可我现在发现,我做错了,你顺风顺水的人生只会让你把诱惑当真情。我为什么这么反对你和他生活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你们的那层关系。”

许澜尽力不让儿子听出自己哭了,她真的心痛,失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又是担忧。

“我怕什么?我怕他对你不是真心的。我大费周章把许山峰的一切都握在咱们母子俩手里,你一句话,我就都不要了,咱们给许爻,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这一刻,许宵突然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

她是觉得许爻大概是为了借他们的手拿到许山峰的财产,为了不让许爻伤害他,才会如此地让步。

也是在这一刻,许宵的羞愧达到了顶峰,他终于痛哭出来,一边道歉,一边想要拥抱她。

86

交换。

86

许山峰的死似乎并没有让大家有大仇得报的感觉。

许爻说:“可能还是因为没亲眼看到他的死状。”

他一直都觉得很遗憾,也觉得奇怪,许山峰那种怎么会突然想要自杀。

许宵没说话,小心翼翼地帮他换了病号服,再把换下来的那套放进袋子里准备拿回去洗。

自从那天去了一次养老院后,许宵也再没去过,许山峰的身后事也不归他管,因为他妈说:“我会处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他很想问问妈妈,是不是她跟许山峰说了什么,才让那个家伙突然精神崩溃,进而寻思。

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有些问题其实是没有意义的,看结果就足够了。

许爻问过许宵关于葬礼的事情,他倒不是想送许山峰一程,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再去“鞭尸”一下。

可许宵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他妈来处理。

“再说了,你现在这样,医院的大门都出不了。”

许宵说得没错,许爻最近还不能下地,每天要许宵帮他翻身,整个儿一“废人”。

“急死我算了。”许爻说,“这炸一下没炸死我,但也没少耽误我事儿。”

许宵还以为他是说许山峰的事情,却没料到许爻嘀咕:“咱俩都两三个月没做了吧?”

许爻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了,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可这家伙还是没法自己下床。

许宵瞥了他一眼:“你运气还真好,别地儿都没少受伤,就那地方还生龙活虎的。”

有时候许宵帮他擦身体换衣服的时候,许爻那根东西会不自觉支棱起来,跟它主人一样下流。

许爻就笑:“你运气也不差啊!”

许宵明白他说什么呢,嗤笑一声,懒得搭理他。

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许澜突然光临了许爻的病房。

许澜来的时候正是工作日的白天,许宵不在,只有护工陪着许爻。

许爻一看见她,立马紧张起来,完全没有当初刚见面时的嚣张气焰。

“阿姨,你怎么来了?”许爻赶紧坐起来,以示尊重。

毕竟,人家现在身份了得,手里掌握着他跟许宵关系的生杀大权。

直到现在许宵也没告诉许爻自己在妈妈面前竭力争取这份感情的事情,也没告诉他许澜放弃了许山峰的遗产,甚至有那份遗嘱的事情都还没告诉许爻。

许宵打算等许爻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再去聊这件事。

一切都还蒙在鼓里的许爻以为许澜是来“制裁”自己的,紧张到直冒汗。

他让护工先出去溜达溜达,说自己这边有事的话再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