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于人”的许爻被带出酒吧,丢到了大街上。

“我说你这是闹什么呢?”许爻没站稳,还好后面是停着的车,他扶了一下才没摔倒。

夜晚的风一吹,许宵脑子也稍微清醒了点,被他这么一问,瞬间有些尴尬。

“是你先闹的。”许宵恶人先告状,“你凭什么搅合我的好事?我目测过了,刚那白人,尺寸得是你两倍。”

“……操不死你!”许爻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反驳说,“我说大哥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今天明明是你先坏了我的好事我才以牙还牙的好不好?我也目测过了,骑我身上那男孩,比你年轻十岁,比你会扭十倍。”

俩人嘴上都不想吃亏,就这么杠上了。

最后,还是许宵败下了阵,因为许爻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来干嘛的,想见我,白天在消防队没见到,晚上就来这里找我。”

他倚着身后的车,问许宵:“欠操了吗?想我几把了?”

许宵狠盯着他,没想到自己白天去消防队的事情竟然被他发现了。

面上无光的许宵深呼吸,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我是找你要我的衣服,挂在次卧衣柜里的T恤是被你拿走了吧?还给我。”

“什么T恤?不知道。”许爻吊儿郎当地对他说,“再说了,我拿你T恤干嘛,我自己又不是没钱买衣服。再说,许山峰那老不死的到时候一死,咱俩的兄弟情都可以当不存在了,从此山水不相逢。我跟谁上床,你上谁的床,都和对方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我拿你的T恤,拿你T恤睹物思人吗?你他妈不会真以为我爱上你了吧?”

许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善,像是被气急了的野狼,但他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真的和许宵吵起来。

许宵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听着,沉默地看着他。

等到许爻说完,他也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许爻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站直身子,准备要走,却不料在跟许宵擦身而过时,被对方一把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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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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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拉住手的一瞬间,许爻有种“得救了”的感觉,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被救的。

他低头看向拉住他的那只手,片刻之后,又看向了许宵。

此时的许宵似乎有些紧张,或者说慌乱,他看着前方,死死地攥着许爻的手。

许爻注意到,他嘴唇有些发抖,手心也开始出汗。

想说点什么,也该说点什么,可最后许爻还是决定把开口的权利交给许宵,这动作究竟意味着什么,让对方自己去解说。

而许宵,他真的只是凭借着本能拉住了对方,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下意识不想让许爻走。

等抓住了,对方也为了他停留了,他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他不像许爻,他有包袱有顾虑,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时刻,如此的不知所措。

他知道许爻在看自己,也在等自己,他也知道,只要他说点什么,今天晚上两人至少会有一场干柴烈火激烈不已的情事。

可最后,当理智一点点归位,理性再次压制住了本能,许宵松开了手。

许爻没想到,自己等待的结果会是这个,他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失望。

可这失望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他早看出,许宵不爱他,也没那么在乎他。

“胆小鬼。”许爻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这是他第二次被许宵抛弃,事不过三,他发誓,如果这人再来招惹自己,他只给他最后一次的机会,再来一次,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这个叫许宵的人有任何瓜葛了。

或者说,他不会再对许宵抱有任何幻想了。

走出了很远,许爻从面无表情到委屈受伤,找了个胡同钻进去,靠墙抬手胡乱地拨弄了一下刚剪成了圆寸的头发。

他很烦躁,心说怎么那么倒霉,遇上许宵这种人。

心里正抱怨着,扭头看见脚边的垃圾堆有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在扒拉着找吃的,小狗脖子上挂着个项圈,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过去一只手就把小狗抓了起来。

项圈上夹了一张纸条,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许爻还是看出上面写的是:好心人请收留。

“你也是被人丢掉的。”许爻戳了戳小狗的脑袋,那小家伙眨巴着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下一秒就开始往他身上蹭。

许爻叹气:“你蹭我也没用,我养不了你。”

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再说他跟队友合租,就这么贸然带一只小狗回去也不合适。

可许爻看着这小狗,就好像在看自己。

他蹲在这里,跟小狗大眼瞪小眼好久,巷子口,偶尔有人走过,没人注意到他们。

最后,许爻还是抱起了小狗,就算自己养不了,起码也能想想办法给它找个家。

小狗很脏,似乎也很饿,许爻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根火腿肠给它。

“我也很饿啊……”许爻蹲在墙角喂狗,听见脚步声时,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许爻头都没抬,他知道站在他身边的是许宵。

最后一次了。

许爻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跟许宵说话。

刚刚许爻离开之后,许宵在原地站了很久,他很懊恼自己的行为,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懦弱。

他不想回家,于是沿着许爻刚刚离开的方向走,确实没想到还能遇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