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 / 1)

“你是信王府的四公子,大哥将来要坐镇玉安,来日我若出征,我希望你是我的左膀右臂,随我一道平定海寇,戍守一方。”

萧元鹤怔怔地看着萧元悯,过了许久,才道:“所以二哥不是倦了我,想将我打发出去?”

萧元悯看着萧元鹤,说:“下个月,我要常驻水师营训练水师。”

萧元鹤眼睛大睁,一下子就笑了,道:“那我陪二哥一道。”

他说:“二哥且放心,届时我定会是你手中最锋锐的前锋,为你征讨海域,驱逐来犯敌寇!”

萧元悯眼里也浮现了笑。

17

萧元悯是水师营的少帅,萧元鹤入营,任的是小旗。他是信王府庶子,行事低调,认识他的人不多,故而营中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萧元悯有意磨练萧元鹤,自也没有揭破。

营中训练艰苦,水师要练水性,也要习练和海寇拼杀,萧元悯看着萧元鹤由起初的不适,到慢慢融入其中,心中很是欣慰。

萧元鹤性子独,若是寻常人便也罢了,可他要走的路就注定了他不能只安于做一个马前卒。

萧元鹤要成为萧家的将帅。

即便萧元鹤是个能吃苦的,真正入营,所受种种也险些让萧元鹤有些吃不消。可当萧元悯巡视时目光自他身上掠过,萧元鹤便又能生出无穷的力量,腰板都挺得笔直。

他太渴望和萧元悯比肩了。

萧元悯如今是水师营的少帅,他不过是个小旗,萧元悯已经远远地将他甩在了他的身后,他得走得快些,再快些,如此才能赶上萧元悯的步子。

彼时正是仲夏时分,玉安极是炎热,海边热浪滚滚,萧元鹤跟着水师训练了三个月,整个人就深了一圈,原本白皙的皮肉泛着健康细腻的麦色。

军中训练难免受伤,萧元悯便会拿了伤药替他涂抹,萧元鹤高兴坏了,麻溜地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地将自己袒露在萧元悯眼前。 萧元悯阻拦都阻拦不及,抬起眼,对上萧元鹤那双笑眼,一时也没别的话。他摇摇头,无奈地只好由了他去。

萧元鹤身子愈见结实精瘦,任谁也无法想象这是一具可算得上是坤泽的躯体,他身上有晒伤,有和人交手的青紫伤痕,还有地上翻滚的擦伤,抹上药膏时,便泛起了一层淋漓的水光。

萧元悯看着,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再看萧元鹤,方觉他已经两眼湿润,胸膛起伏着,盈盈地望向他了。

萧元鹤声音低哑:“二哥……”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抓住萧元鹤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少年人肌肉紧实漂亮,两颗小小的乳已经立了起来,俏生生的,很是惹人眼球。

萧元鹤眼睛眯了起来,萧元悯下意识地按揉了一把,就听见萧元鹤低低的喘息声,叫着他,“二哥,再摸一摸。”

萧元悯掐着尖儿,声音温和,说:“只是上个药,小鹤怎么就叫起哥哥了?”

萧元鹤喜欢极了他这副沉静的样子,激动得不行,凑过去亲他的嘴唇,说:“因为想要哥哥。”

萧元悯握着他的后颈,吻着他的唇,萧元鹤已经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了上来,像讨宠的小兽。

时值盛夏,天气热极了,二人都似要融化在热潮里。

萧元鹤亢奋不已地骑在萧元悯身上,他垂下眼睛,看着他二哥沉浸在情欲中的模样。萧元悯眉眼清隽,鼻梁高挺,嘴唇被润得殷红,微微蹙着眉,带了几分藏不住的情动和克制。萧元鹤喜欢得不行,目光对上,萧元悯抬手拉下萧元鹤,唇齿黏合间,一声“小鹤”“二哥”夹杂着情热,几乎融化在齿间。

这一刻,恍惚间二人是相爱的。

他们是兄弟,是同袍,是再寻常不过的爱侣,没有纲常礼法,世俗陈规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们能看得见未来。

那时的萧元鹤满怀憧憬,连梦中都是二人并肩的大好光景,可他没有想到,终他一生,他都没有和萧元悯比肩的机会。

萧元悯的一生太短暂了,永远地停留在少年时,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毫无防备地就坠入了深渊。

番外三

18

谁都没有想过萧元悯会折在海上。

那一年的夏天分外炎热,似乎也在昭示着这是一个多事之秋,海寇来势汹汹,不断侵袭沿海诸地。海寇足有数万人之众,这数万人里,以东瀛倭寇为主,也不乏大梁远逃而出的亡命之徒。

萧邵既让萧元悯训练水师自是有意让他接手水师营,这一年的抗击海寇之举,便是由萧元悯为主帅。

萧元鹤也在随军之列,只不过萧元悯让萧元鹤办的是后勤的差事。

萧元鹤起初是不愿的,可萧元悯说,他还未上过前线,随军训练时日短,不必急来日方长。

萧元悯说,我希望小鹤能做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要是萧元悯严词拒绝,萧元鹤尚能固执己见,可萧元悯说出了来日方长几字,就让萧元鹤不知说什么好了。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他也想走他二哥曾经走过的路,有一日世人赞誉他二哥时,会提及他……这好像也是另一种般配,不足外人道的,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般配。

可他们再没有来日了。

那一战拖了数月,自炎炎六月一直打到了秋来,中秋也近。

中秋那日,萧元悯正在长乐湾驱逐海寇,他没有想到萧元鹤回来。一战告捷,小小的庆功之后,萧元悯亦有几日不曾好好睡过一觉,乏得很,便合衣闭上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回到了玉安,信王府,他也见到了小时候的萧元鹤。年幼的萧元鹤有些瘦弱,寡言沉默,透着股子阴郁气,二人目光相对时,萧元鹤却没有如以往一般转身离去,而是朝他走了过来,仰起头,叫他:“二哥。”

二哥。

萧元悯抬手揉了揉萧元鹤的脑袋,笑了起来,萧元鹤也望着他,拂去阴霾似的,信赖地露出笑。

萧元悯心里突然变得满满胀胀,梦中的萧元悯清晰地觉察出了自己对萧元鹤的思念,也清楚自己之所以不愿让萧元鹤随他出征,无非是不放心,即便他想让萧元鹤拥有更广阔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