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1)

萧元悯的信香也不可控地泛了出去。

萧元鹤闻着了萧元悯的信香,脸颊更红,眼里的阴郁锐利散了几分,怔怔地看着萧元悯,“二哥……”

萧元鹤再是迟钝,如今也反应过来,他脸色大变,起身就想走,可膝盖一软,一只手扶住了他,“小鹤,你怎么……”

萧元鹤紧紧抓住他的手,说:“二哥,我们走,快走!”

萧元悯眉毛紧拧,心里虽有疑惑,见萧元鹤神情仓惶,似发生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当下也不多想,带着他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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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悯匆匆着人知会了长亭伯一声,就带着萧元鹤匆匆离开了。

马车缓缓在长道上走,门窗俱闭,车厢内萧元鹤的信香浓稠得几乎化为实质,再诚实不过地黏着萧元悯。萧元悯没有饮过几杯酒,此刻却有些头晕目眩,扶着萧元鹤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想推开他,可又担心萧元鹤坐不住,一头歪倒下去。

萧元鹤挨着萧元悯,眼神虚虚地落在车厢一角,心里乱,他知道自己这是又到了那该死的情期。

坤泽只要来过一回情期,此后便不会再停止,短则一月,长则二三月,可萧元鹤没有想到,他这样的身体,竟会来得如此频繁,更不曾想过,在萧元悯面前进入情期。

萧元鹤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如何在萧元悯面前遮掩?萧元悯聪明,轻易瞒他不住。

突然,他听萧元悯问道:“小鹤,你这是……情期?”

天乾也是有情期的,只不过远不如坤泽那样频繁,不同的是情期中的天乾为交媾欲所驱使,充斥着掠夺欲,而坤泽则亟需天乾的抚慰。愈是强大的天乾愈不易受情期所控,可一旦进入情期,却也不是好相与的。

萧元悯是天乾,对此间厉害自是有所了解。天乾要渡过情期,需要坤泽襄助,也需要坤泽的信香安抚要给小鹤寻一个坤泽吗?

这是再合适不过的法子。

情期中的坤泽柔软多情,最是乖顺听话,又能用以纾解情欲,世家中就有豢养坤泽以供狎乐,个中腌臜不足为外人道。萧元悯是世家子,对这些事也有所耳闻。

萧元鹤眼睫毛颤了颤,恍惚地想,他二哥会让别人陪他渡过情期吧可他不想要别人。

他只想要萧元悯。

这简直是上天送予他的机会。

萧元鹤含糊不清地应了声,汗湿的手摸索着攥住萧元悯的手腕,说:“二哥,我不要回府,你别带我回去。”

他手好烫,湿黏黏的,萧元悯僵了僵,低声说:“为何不回府?”

“你院里有你母亲为你选的坤泽……”

萧元鹤道:“我不回去。”

他固执得很,萧元悯只得吩咐车夫转道,他在附近就有一间玉器铺子,是他母亲送给他的。萧元悯喜欢玉器,偶尔也会去那间铺子转转。玉器铺子的掌事见着萧元悯拥了一个瞧不起脸的人进来也愣了一下,萧元悯扫了他一眼,掌事顿时垂下眼睛,不敢再多看。

二人自他面前过时,他鼻尖犹能闻着萧元悯怀中人身上要溢出来的信香,不似天乾一般迫人,可又不似坤泽勾人。他心中纳罕,可从未听说过二公子身边有亲近的坤泽……

萧元悯无暇顾及管事在想什么,他将萧元鹤带入铺子后头专为他辟的以供休憩的院子。

院子清净,夜里微微带了几分凉意,萧元悯却让萧元鹤的信香逼出了一身热汗,他艰难地将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的萧元鹤剥开,萧元鹤却扬起头看着他,口中喃喃叫着:“二哥……”

少年人脸颊通红,眼神潮湿,就这么望着他,眼里的渴求如泥沼,看得萧元悯没来由的发躁小鹤性子清冷,原来情期里是这个模样。

萧元悯定了定神,道:“小鹤,你如今情期,要么二哥去给你寻个坤泽,”萧元悯说,“要么捱过这几日,你也别怕,二哥会守着你。”

萧元鹤看着他冷静的神情,突兀地笑了一下,说:“二哥,你若要寻,不该寻个坤泽。”

“你该给我寻个天乾。”

“……什么?”萧元悯愣住,萧元鹤已经抓着他的手探向自己袖中的手肘,萧元悯还来不及抽回手,指尖却触摸到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疤,萧元鹤神情淡漠,破釜沉舟一般,说:“这儿本该生着我的情痣。”

情痣二字一出口,萧元悯再是沉静,也不由得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萧元鹤。

这本是萧元鹤和他母亲拼命保守了十几年的秘密,如今揭了开去,萧元鹤心里陡然涌上不可言说的快意。萧元鹤似悲似喜,直勾勾地盯着萧元悯,说,“二哥,你要替我寻个天乾来吗?”

萧元悯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是坤泽?”

“不是,”萧元鹤笑起来,他鲜少笑,一笑衬得眉眼艳极,“我也不知自己是个天乾还是坤泽,兴许,我是怪物吧。”

可不是怪物?他若不是怪物,怎会这样觊觎自己的亲兄长?

这消息太让人震惊,萧元悯看着萧元鹤,瞧见他的笑,恍惚间明白……这大抵就是萧元鹤最大的秘密了。此前他无端染了风寒,楚侧妃不让他去见萧元鹤,或许那时他便已经过了一回情期如何过的?

他想起那个再不曾在萧元鹤身边出现过的近侍。

“二哥……”萧元鹤看着萧元悯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抿紧的嘴唇,心想,二哥是会厌恶他吗?就连母亲都不能接受他这样的身体。不如让二哥彻底厌恶他……萧元鹤心中陡然升起疯狂的自毁欲,他已经受够了这副身体,受够了受制于情期,一次之后还会有第二次,无论如何他都得不到萧元悯,既然这样,不如让他们一起死!

过了几息,萧元悯说:“你先忍忍……”

萧元鹤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萧元悯,说:“等二哥去给我找个天乾来吗?”

萧元悯哑然,半晌,道:“小鹤,做坤泽和天乾不一样……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若是受天乾所制,你日后便是想建功立业,有所建树也极为不易”他这么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仿佛这才是他不愿为萧元鹤寻个天乾抑或坤泽的缘由。还想再说什么,唇上却是一疼,竟是萧元鹤咬住了他的嘴唇。

萧元悯瞳孔紧缩。

萧元鹤低低一笑,说:“可我愿意做二哥的坤泽。”

“二哥,我不要别的天乾,也不要坤泽,”萧元鹤语气冷酷又独断,又耳鬓厮磨一般,轻轻蹭了蹭萧元悯的嘴唇,说,“我要二哥,只要二哥。”

萧元悯震骇得推开萧元鹤,退开了一步,“小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元鹤将话说出了口,浑身一松,情欲如火,他回味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了声,说:“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看着萧元悯震惊退避的模样,心头松快,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绝望,铺天盖地一般,要将人湮没,他微微一笑,说:“二哥,我喜欢你啊。”

“不是弟弟仰慕哥哥,是天乾喜欢坤泽,坤泽爱慕天乾,随便是什么,只要是你,”萧元鹤说,“二哥,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