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業抱著親密地蹭著他的小孩,這對黎業來說是種新奇的體驗。他想起了以前在機構養的黑黑,那可愛的,有著一雙靈動雙眸的黑貓,黑黑就跟陳昀一樣,也很喜歡跟他撒嬌。

以前黎業做夢都想要有個孩子,也曾暢想過他跟陳齡的孩子會是什麼樣,但他的身體被禁藥摧毀得太過徹底,哪怕他後來找到方法開發萎縮的生殖腔,──例如用在陳齡身上的手段,然後他把自己幹進了醫院,自那之後他只能喝些溫和的藥治療身子,直到後來,他撞見陳齡跟別的野alpha在巷子做愛。

至於現在,從鬼門關前走一遭的黎業已經徹底釋然,他現在只想跟陳齡在一起,至於陳昀,雖然不是他生的,但他還是會把陳昀當親生孩子來疼愛,他本來就不怎麼重視血緣,否則也不會遲遲不認祖歸宗,回到秦家。

“陳昀。”黎業喚了聲,陳昀抬頭望向他,黎業又道,“你有沒有見過你的媽媽?”

陳昀抓住黎業的衣服:“見過,媽媽就在這裡。”

黎業心情複雜:“我是說你的親生母親。”

陳昀眨眨眼睛:“您不是嗎?”

“我不想騙你,可你不是我生下來的。”

“我知道,我不在乎。”陳齡又撲進黎業懷裡,無比眷戀地磨蹭,“在我心裡,你就是我最愛的媽媽,其他的都不重要。”

黎業敏銳地捕捉到異常,這孩子給他的感覺......跟陳齡太過相似,有一絲微妙的扭曲。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嚴格說起來是陌生人。”黎業放開陳昀,“可你為什麼不怕我?”

“媽媽不是陌生人。”陳昀彎起微笑,全然沒有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天真,“我是聽媽媽的故事長大的,當我做錯事情被父親關禁閉,那裡雖然很黑,但只要想到媽媽,我就不害怕了。”

房門傳來動靜,黎業轉過頭,入眼就是斜倚在門邊的陳齡,陳齡一身黑色襯衫,雙臂抱胸,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陳昀也看見了陳齡,他翻身下床,朝走來的陳齡鞠躬:“父親。”

陳齡淡淡應了聲:“出去。”

“好的,父親。”陳昀臨去前朝黎業揮揮手,笑容甜甜的,“媽媽,晚點見。”

在房門被闔上後,黎業與陳齡的目光相觸:“那孩子今年幾歲了?”

“九歲。”

黎業在腦海中算了算,那這樣陳昀是在他離開不久後就有的。黎業有些感慨,沒想到陳齡能這麼快就擺脫過去的陰影,遇到人生中的第二春,還跟那個omega孕育孩子:“陳昀的親生母親一定很好,對吧。”

陳齡奇怪地瞥了眼黎業,不知道黎業是不是拐著彎罵他,但他還是答道:“是。”

“我能問問他是什麼級別的omega嗎?”

“他不是omega,是alpha。”陳齡的眼神愈發詭異,他拿不準黎業在想什麼。

黎業微微睜大眼睛:“alpha也能夠懷孕生子?”

“......他被調教改造過,被開發出了生殖腔。”

黎業腦海中霎時浮現出‘晴天恨海’、‘強取豪奪’幾個詞,看不出來,陳齡在他離開後跟別人玩那麼花,居然還玩上了強制play,難怪他沒看見孩子他媽,這不得有機會就逃跑:“你好變態,人家alpha明明不能生,你還硬要倒反天罡,你想過人家願不願意嗎?”

“......”陳齡嘴角抽搐了下,差點繃不住表情,“你是想到哪去了?”

“嗯?”

“我就是陳昀的親生母親。”陳齡用一種看人渣的眼神看著黎業,“你離開的時候,陳昀已經一個月了,我這十年都在當單親媽媽帶孩子呢,呵呵。”

最後的呵呵怨氣滔天。

被迴力鏢狠狠打到的黎業有些懵:“所以那孩子是我的?”

“怎麼,難道你覺得我會在外面偷人?”

黎業露出驚訝的表情:“難道你沒有?”

這下被迴力鏢暴擊的成了陳齡,陳齡揉了揉眉心,把話題扯回正軌:“所以,你還繼續當那該死的旅行青蛙嗎?”

“不當了。”黎業扯了扯項圈,立刻就有強烈的電流襲來,電得他渾身癱軟下去,黎業麻木地注視陳齡,“呦呵,設備升級?”

陳齡坐上床,把動彈不得的黎業擁入懷裡:“為你訂製的,你有所不知,我這十年來最大的夢想就是親手把你抓回來。”

“你對一只旅行青蛙的執念還挺深。”

“身為旅行青蛙的家長,抓牠回家是我的義務。”陳齡說,“但你放心,我不會像你失憶那時嘗試馴化你,只要你待在我身邊,我會盡力滿足你的一切。”

“聽起來真讓人心動。”黎業懶懶道,“那我還需要出門工作嗎?”

“我不會逼你辭職,但我希望你能在門禁之前回到家。”

“不勞費心,我現在不當社畜了,你養我,我要躺平當鹹魚。”黎業冷笑一聲,“勞動就是坨翔。”

“......你變化還挺大,明明以前那麼愛工作。”

“我從來沒變過,我一直都討厭工作,但我能選擇嗎?這個家靠我養,我不努力點我們全家就要喝西北風了。”

“為什麼你說得好像我以前沒掙錢養家?”

黎業指著自己:“我,月薪百萬。”手指又指向陳齡,“你,月薪一萬。你摸著你的良心說是誰在養家?”

陳齡彎起微笑,“你要跟我算那麼清楚?好,那你怎麼不提家務?飯我煮的,衣服我洗的,地板我掃拖的,我請問你你做了什麼?”

“房子我買的,水電瓦斯費我繳的,連菜錢餐費都是我貢獻的!”黎業像貓一樣抓撓起陳齡,“你好意思跟我爭辯?”

陳齡被撓到笑穴,噗嗤一聲,立刻不甘示弱地回擊,兩個成年人幼稚地在床上鬧成一團,渾然沒有重逢時的劍拔弩張,鬧著鬧著,氣氛逐漸升溫,黎業欺身壓在陳齡身上,兩人貼得很近,眼中只有彼此。

“我們能和好嗎,陳齡。”

“我們從來沒有失和過。”陳齡吻住黎業,“我最愛的永遠是你。”

打從陳齡記事起,他的世界就是不完整的,就像是缺了一塊的拼圖,無法拼出一幅完整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