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和傅臣尧结婚呢?

和彻查他案子的警察结婚,对郁误砚来说只会是砍断双翅,再也无法飞离。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去医院问一问傅臣尧,被他们隐瞒起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但我刚刚给医院打过电话,傅臣尧刚下了手术台,目前正处于昏迷状态,何时苏醒还是未知数。

就在这时,外面的报警电话响了。

为了提高办案效率,警局的报警电话分为内线和外线,只有遇到了刑事犯罪,内线电话才会被专员播响。

内线电话与每一个警员桌上的有线电话接通,拿起听筒便能听到任何一个内线电话。

我同事看了我一眼,按了免提。

通知专员的语气很急促,是紧急出警通知。

在距离警局两公里的范围内,有一条红灯街发生了命案。

据报警人描述,死者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被发现时正躺在红灯街黑巷拐角的垃圾车里。

命案发生时,傅臣尧仍在昏迷,而郁误砚在外逃亡。

我的同事们紧急出警,我和管理档案的同事留在警局调集红灯街上所有监控记录。

我们试图搜集到可能拍到凶手的监控视频。

飞地市的红灯区是合法备案的,由于红灯街性质的缘故,为了保障这些“性”工作者们的安全,红灯街上是有严密且极为隐秘的监控。

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与传回死者照片相符的买春客在遇害前的监控。

监控画面显示这位买春客在一小时内连续出入两家“发廊”,手里拿着一个玻璃酒瓶不时灌着酒,在路过七中某一间店的时候,他脚步蹒跚了两下,趔趄着上了发廊的楼梯,没一会儿又满面怒容地出现在镜头中。

死者生前似乎是与这家发廊里的某个人发生了冲突,指着那间店的方向叫嚷了几句。

我正准备倍速接着往下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指着的那家发廊冲了出来,一拳把死者揍倒在地。

我错愕地叫了一声,引来我同事的关注。

他侧到我的电脑前看了一眼,惊奇地叫了这个人的名字:“郁误砚?!”

28.

画面中的青年,或者说男人,与我们前几天熟知的那个胆小、惊乍、神经过分紧张地郁误砚截然不同。

尽管郁误砚的五官长得很好,但他自卑怯弱的气质却把全部的外貌有点都封尘其后,在我见到郁误砚的第一眼,只注意到了他病态到极致的谨小慎微,忽略了他一些外在的因素。

但是监控视频里的郁误砚不同,他把稍长的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露出整张皙白的脸,尽管视频中有些模糊,不能完全拍到他的五官与神情,但我想大概是极张扬的,充满着侵略性的表情。

我们眼看着视频里的郁误砚几拳就把一个比他高……略高,我在看清他完全直起腰背后,更换了用词,他给我的突兀感就是由此而来。

面对郁言时,他自卑的气质掩藏了躬肩耷背的体态;而那天在等候室的郁误砚则截然相反,他隐藏的五厘米身高在他强盛的气势下,总让人萦绕着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视频中自信且暴怒的郁误砚在毫不掩饰地显露出身材时,让这种感觉荡然无存了。

然而,就在我和我同事因为拍下了郁误砚行凶的视频后激动地捏起拳,准备击掌时,那个被郁误砚几拳击倒的醉汉却跌跌撞撞叫骂着爬起身,朝一条巷子跑走了。

我推测,那条巷子应当就是他遇害的地方。

在我们期待的目光下,郁误砚却回身,走回了他们刚刚赶人出来的发廊里。

他消失在镜头前,有一个侧脸看向镜头的动作。

那一刻,他的脸恰好落在白炽灯找不到的红光里,显得阴暗不明。

但我想,他在笑。

我们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因为接下去的30分钟,一直照着发廊的监控都没有拍到郁误砚离开的画面。

我们无法给出他从后门逃走的可能性,因为他本人其实一直在监控里,躺在发廊客厅的沙发上,敞着门在睡觉。

时间跳转到38分的时候,镜头里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一道古怪的黑影。

他带着兜帽,看身形应当是个较为瘦弱但身高有一米八以上的男人,看不清脸,他的脸一直被盖在兜帽下,被袖子裹在里面的右手好像攥了个什么东西,用力地垂握在身旁。

在某一刻,我看清了,他握着的是一把匕首。

那个黑影在快速朝醉汉方才进入的黑巷跑去。

黑巷那边正对着的镜头稍慢了十秒,在此之前,那个醉汉一直昏睡在垃圾桶旁。

十秒后,另一个监控中出现的黑影径直朝醉汉走去,先是死死扼住他的咽喉,但醉汉虽然喝到九霄云外,力气仍旧很大,他不断挣扎着,重重给了袭击他的凶手一击,勉强恢复了神智朝前逃走。

凶手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大步追上去,做了个注射的动作,没几秒,醉汉就轰然倒地。

凶手再次上前,紧紧掐住他的肩膀,而后用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

我和我的同事彻底傻了。

我们相互看了看彼此脸上的表情,很是滑稽,但完全笑不出来。

我刚理清的思绪,再次被打乱,这时,我余光瞥到屏幕上行凶的画面,紧紧皱起眉心,暂停在某个时刻,指着那个罪犯,问我的同事:“这是在干什么?”

罪犯杀了人后又从口袋里拿了个瓶子出来,好像在死者身上滴了几滴液体。

我同事沉着脸,我们都被郁误砚戏耍了,他冷声说:“恐怕过一会儿尸检报告出来,会在这个死者身上同样检测出陈齐身上的omega信息素。”

时隔一周,第二起案件的真凶证明了郁误砚并非第二起案件的凶手,却无法证明他与第一起的陈齐案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