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也火大起来,才不肯忍他的臭脾气:“我怎么给脸不要脸了?!我只是公司的员工,又没有卖身给你!!”996好歹还有一天假期呢!

“你真以为我查不到那男的什么来头是不是?”

说话间周然把买断的照片发了过来,屈小姐一时走神,忘了说话。

总裁误以为踩中了她的七寸,呼吸一窒,恨不能顺着电波一把把她掐死:“你有种。”

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虽然内心深处她觉得这不可能,没有收益的事裴崇压根儿不会给眼神),屈梦阳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用最简洁的语言向他解释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想惊动我妈妈,就是,你懂的,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去住了酒店。他只是送我过去而已,把行李拎进大堂就走了。”

裴总没这么好糊弄,通话静默了约一分钟:“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妈妈有事你宁可找一个认识没半年的陌生人也不愿意找我?”

十七 <霸道总裁永不过时(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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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提房子过户的事。她知道自己上次拒绝了他的‘变相安抚’,某种程度上让他面子扫地了,也明白现在闹出这种事,本质上还是她不够小心,给公司添了麻烦,但心口那股无名火压不下去:“……我为什么非要‘找’别人,我不能自己解决这件事吗?”

他总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异常敏锐:“你是觉得找人帮忙很羞耻,还是仅仅不想依靠我?”

这是她第一次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以前这种时候……不,早在他发难的当时她就会直接服软了,简单明了的用“二哥,我错了”蒙混过关,重点不在她是不是真的错了,重点在裴崇觉得她做错了。

但这次屈梦阳半张着嘴,怎么都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词

如果是四年前,他还没有问出‘屈梦阳,你要不要跟我’的时候,她会向他求助的。那时他是她的老板、上司、伯乐、朋友,有时甚至还会客串心理医生和理财顾问,向他寻求建议和帮助不会产生任何心理上的负担。反而是之后,他们看似更亲密的之后,她打从心底里抗拒他。

金丝雀就是要会冲主人撒娇示弱的啊,睡都给他睡了,给点资源就完了吗,凭什么不能把七大姑八大姨、二伯妈的外甥女和三舅姥爷小重孙一起绑在他身上?遇到问题还总想着自己解决,当自己是女菩萨吗?

还是说,你这么着急的想做一个‘人’,着急想摆脱他,都是因为……你其实是有点喜欢他的。

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屈小姐‘我’了半天,终于我出一句话:“我不知道。”

那边依稀被她气笑了:“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要说你不在乎,你又会为了子虚乌有的‘别人’吃醋生气,可是说你在乎,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

挂断电话五分钟,脑子还是一片糊涂,她戴着平光镜、口罩和围巾站在寒风中,每次呼吸都喷出一团如烟的白雾你是觉得找人帮忙很羞耻,还是仅仅不想依靠我?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

魔音贯耳,扰人清净。

“对,依靠你就是让我觉得耻辱!”女明星忽然发起狠来,自暴自弃的重重跺了两下脚,依靠你就好像坐实了我们的不正当关系,我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出卖肉体的坏女人!

“啊!”跺完她才猛地想起,刚才应该反问他的!!你又把我当成什么?冯婉瑜到底是不是你老婆,你是不是在加拿大还有一个家??

勇气这种东西总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没能乘着那股劲儿气势汹汹的质问回去,基本就失去了再开口的机会(短期内)。去附近的早餐铺买了点油条油饼,屈小姐整理好围巾手套,心情复杂的继续向家走去。

当年郑淑梅执意看中这里,原因之一就是交通方便,附近有地铁站、公交站、两个大型超市、一个菜场,还有一个小小的市民公园。四十岁不到妈妈就从公司辞职了,理由是女儿已经赚够了一家人花用的钱,她才不要再去受店长的气,那之后零零散散打过几份零工,都很快不了了之。

她知道她喜欢清早出门买菜,然后顺路去公园溜达一圈,好几个教她炒股的“高人”、“老师”都是通过那儿的大爷大妈介绍认识的,人家为了哄她上套,也郑姐长郑姐短的跟她套近乎,态度非常亲热

“诶郑姐,出来买菜啊?”

“是啊,最近霜打菜上市,甜的呢。”

今天是工作日,天气又实在好,公园里除了晨跑的、遛狗的,基本都是打太极的中老年人。远远地,屈梦阳看到郑女士跟人打招呼,手里提着两大袋青菜。

小时候妈妈是小区里出了名的时髦人,个子高、人又苗条,还会化妆和打扮,出门上班高跟鞋总是踩得踢踏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矮,越来越……普通,站在同龄的阿姨大妈中间,再没有当年那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母女俩上次见面还是去年过年,她注意到郑女士的头发应该是重新染过了,柔顺乌黑,阳光下甚至泛着点蓝。

“哎哟,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啊?郑姐我跟你说,马上回温了,青菜可放不住!”

“好吃!你看看,才下来的黄心乌,还有乌塌菜,牛奶小白菜,随便放点盐清炒炒就很好吃了……”都是当家做饭的人,一聊起来就聊个没完了,她在不远处哆嗦着等了近十分钟,正犹豫是上前催一催还是就在后面跟着,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一阵刺耳的低笑顺风传来:“再说我儿子不是回来了么,他从小就爱吃这个,回头还买点虾米给他包馄饨呢。”

*

龙凤胎异卵,可以说从小到大,屈梦阳从没经历过跟谁谁长得一毛一样、被不认识的同学错认为谁谁这种双胞胎日常,事实上她和屈燕彬长得一点也不像,完美证明了基因的多样性(一个像爸一个像妈),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哭着问过妈妈,我和哥哥到底谁是捡来的。

六年没见,当她在明亮但狭小的客厅与那个蓬头垢面、略微发福、漂着一头亮粉色鸡窝头的年轻男子狭路相逢,一股没来由的陌生感击中了她,女明星迟迟没能把眼前这个人和‘我哥屈燕彬’联系在一起。

好在他对她很熟悉,动作飞快的掀开被子,揉揉眼睛,说话时不自觉带着点南方口音:“我草,你他妈怎么在这里?”

“你来干嘛?来找妈妈要钱?”她很快找准自己的立场,“爸爸也跟你一起回来了?”

“有几个臭钱你他妈拽死了是吧?”

他骂骂咧咧的起床穿裤子,郑淑梅殷勤不过,亲自端来洗漱的牙膏牙杯,不忘回头数落女儿:“哎呀,你也是,你哥才回来,你冲他叫什么啊?”

她没说话,也没换鞋,客人似的端坐在客厅里,听母子俩在那儿叽里咕噜的小声说话“你慢点,牙膏都沾衣服上了。”

“早上要吃点什么啊?妈妈买了手抓饼,油条,豆花,还有你以前很爱吃的那个芝麻饼。”

男声没好气道:“吃个屁,有人担心我骗你的钱,巴不得我立刻就走呢。”

啪的一声,像巴掌轻轻拍在后背上:“什么你的我的,我辛苦一辈子还不就为了你们兄妹两个?你爸那个人,哼,有了新老婆新儿子还会把你放在眼里?我跟你说,有后娘就有后爹,你靠他还不如上街要饭呢!”

话题越扯越偏,都开始讨论爸爸第二任妻子的身材和存款了,屈梦阳忍无可忍的开口叫停:“你今天不上学吗?你现在在哪里念书?”

“要你管?”

“好了好了,”郑淑梅转身把买的早餐端出来,“梦阳你也来喝点豆浆吧,你哥就是想我了,来看看我不行吗?”

“就是,”屈燕彬瞬间变了张脸,“妈也想我了吧?”

这副故作亲密的样子实在叫人牙酸,屈小姐懒得再浪费时间:“你到底来干嘛的?”

屈燕彬咽下嘴里的油条,终于嘻嘻哈哈透了句真话:“我跟我同学正在合伙创业,还差点创业基金,来请妈当我的天使投资人呗。”

果然。她连气都懒得气了:“妈妈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