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醒了,他们一起去看。
“今日已将几个孩子的名字都呈给了父皇。父皇若无不喜,今月就能上玉碟。”抱着女儿,楚王说。
“那大郎二郎和……大姐儿,都叫什么?”青雀便笑问。
“大郎叫‘承敦’。”楚王道,“二郎叫‘承忻’。大姐儿叫‘承怡’。”
“‘敦’,厚也,勉也。”青雀问,“殿下是盼着大郎宽厚、笃实、勤勉?”
“是。”楚王不忌讳和她说起长女,“大姐儿这孩子,今生能和悦喜乐就很好。二郎……”
他略有犹豫。
青雀把拨浪鼓举得太远了。女儿在楚王怀里着急,“啪啪”地打着楚王的手臂。她忙把鼓拿近。
被孩子打两下,对楚王来说不痛不痒。他甚至还笑着把孩子抱远了,故意逗她更急。
每日都见,承光不怕他,与他亲密无忌。
当然,承光还不懂事,不能说明什么。
昨夜也是大郎记事之后第一次见他,虽有些怕,却还能握住他的手,和他说话。今天更加与他亲近。
而他的形貌,应与去岁三月见二郎时差别不大。
独有二郎
女儿终于抓住了鼓槌,立刻就笑了起来。
在她单纯的笑声里,楚王向青雀靠近。
“你小时候,怕不怕你爹娘?”他低声问,“是从记事,就和爹娘亲近吗?”
“哎?”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青雀还是想了想,回答他:“说‘怕’,是谈不上。爹娘没打过我,连骂都没有几次。‘亲近’……”她笑道:“当然从记事就和爹娘亲近了。我爹虽不常在家,但我每次见他,还是想要他抱。”
她猜,楚王可能是在担心他又一年半载不回来,孩子们都把他给忘了?
“是吧。”楚王也笑着,“这才寻常。”
对着自己,他轻轻地说:“宫里的孩子,都从记事起就怕父亲,但也没人敢不亲近父亲。”
因为他们的母亲教会他们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敬爱父亲”轢閣。
【作者有话说】
俺来啦!
有些设定我感觉写得挺清楚的,但还是有小宝弄混,所以在这里重复一下:
1.在书中人的眼里,青雀和姜颂宁有八分左右的相似,逾白没有那么像,只有四五分像,逾白和姜颂宁相同的是年龄和同龄人带给人的同样感觉。
2.霍玥和宋檀不算近亲结婚,他俩不是亲表兄妹,出三代了,霍玥的祖母和宋檀的祖父是同一对父母,即他们有同一位高祖,就算放在现代也可以结婚的。(根据我掌握的知识是这样。)[让我康康]
75 · 见不得光
楚王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并没有轻到就在他身旁的青雀都听不见的地步。
他说的,关于天家父子的每一个字,都清晰传到了青雀耳中。
这似乎是他在自言自语,但又的的确确,是续着她的回答而说。
青雀便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装作没有听见……是不是可以装作没有听见。
以前就在上个月他也直接对她说过,他正妃侧室无一文臣高官出身,正是圣人对他的……爱护。
圣人在忌惮他。他早已心知肚明。而且从那次起他就知道,她也明白。
有那么一瞬间,青雀似连呼吸都忘了。
她确实喜欢着楚王,也知道楚王对她与对其他妃妾不一样,她每一日都亲身感受着他的“盛宠”。但这样关乎天家私密的……要命的事,是她一个孺人能与楚王探讨之事吗?
她只是楚王的“宠妾”,与他相识尚不到一年,并非与他相知同行多年,能在战场上互相托付生死性命的爱将、部下。
那些话,只是楚王认为已不必提防她,所以无所谓在她面前透露些许真心,随口一说,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幸好,楚王很快就又笑了笑。
他也没有看她,只是平淡地转开了话题:“许是二郎去岁年纪还太小。两三岁的孩子,常养在深宅里,自然是怕见生人的。”
青雀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便忙问:“二郎他……怕殿下?”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青雀又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
她不禁抬起手,碰到自己的嘴唇,被冰得一个激灵,才发现她的手指已然冰凉。
幸好,额上没有汗。她的惊惧和惊疑应该……不算明显。
浅浅地,她呼出一口温气,微微熏热了指尖。
“是。”楚王答她,“去年三月,那孩子一见了我,就缩在他母亲怀里,任怎么唤也不抬头。我看他怕,也没勉强。”
“那应是……应是年纪太小了,没见过生人。”青雀便笑,“去年三月,二郎才不过两周岁。大郎今年都虚五岁了,周岁也有三岁半,又上了半年学。等二郎今年也上了学,应就好些。”
顺着楚王的话说着,她有些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