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似墨,张扬夺目,红瞳妖异,透着?杀伐果断的决绝,雄虫轮廓硬朗,线条刚硬,冷冽目光扫过?之处,无不?令虫不?寒而栗。
他?的薄唇习惯性地抿成严肃的直线,声音沉稳而威严:“格里芬,你现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黑发红眸的长子低垂着?头,上前一步,还没等君主说话,便自己双膝跪在父亲面前,声音带着?愧疚:“还请君父恕罪!我、我不?该让弟弟独自去找那只蜜虫,我真?不?知道那蜜虫的蜜液竟如此可怕,是我的失职!是我的错!但?弟弟真?的太小了,年幼无知,被奸虫蛊惑,请您不?要杀了弟弟!饶他?一命吧!”
格里芬本来已经做好被君父惩戒的准备,可是没想到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疼痛,而是被父亲的双手扶了起来。
“君父……”
大多数雄虫都对?自己的子嗣没有多少亲情可言,但?很明显君主是个例外。
“这件事情我亦有责任,没有看护好你的弟弟,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拉冬变成这个样子,还有挽回的机会……而蜜虫,的确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君主记得他?上一次见到小儿子的时候,他?才到自己的膝盖以下,每次都只能仰着?头望着?自己,一双红色的大大眼?睛非常可爱,总是引起他?的怜惜之情。
现在却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翅膀不?知道被谁撕掉了半边。
君主站在小山似的儿子面前内心复杂。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不?是坏孩子……呜呜妈妈我爱你……我爱你啊……求求你原谅我吧,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呜呜……”
疯狂中的拉冬不?停地呢喃着?妈妈,他?仿佛高烧不?退,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像重锤砸在君主的心上。
看着?深陷痛苦的孩子,君主心中亦有所?动容,他?心中诧异有,愤怒有,但?更?多的是心痛。
“拉冬,你到底怎么了……难道父亲,哥哥,赤红军团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比不?上那么一只野蜜虫吗?”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冬冬就要妈妈!冬冬就要妈妈呜呜……”
格里芬简直慌了,生怕下一秒君父直接把逆子火化扬灰一条龙,他?立刻呵斥:“冬冬,闭嘴!”
唉,看这死?出,他?弟真?是刚出新?手村就遇顶级魅魔了,抛父弃兄铁了心要跟那狐媚子走。
就在格里芬以为君父要下令全力追杀蜜虫,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听到老父亲幽幽叹息一句:“这点出息。”
“抢过来不就好了?到时候关在你的巢里,把翅膀锁住,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翻来覆去地把玩,没虫拦着?你,哭成这副样子,哪有点雄虫的样儿?”
在父亲一番敦敦教诲下,拉冬终于慢慢停止了哭泣,剩下的触手也活泛起来,开始四处抓探,好像一个没有妈妈的小孩想要抱住玩偶玩具获得安全感。
“我们君主一族,想要什么都靠自己去抢,这一次没抢成功,下一次继续抢,总有一天能抢到,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雄虫怀里淌着?蜜液,你甘心吗?”
才抓到的罗马柱玩具被触手拦腰抱断。
当?然不?甘心。
一想到妈妈现在和那个金色眼?睛的保育蜂在一起,拉冬就心疼,比身上被撕裂的翅膀还要疼百倍。
格里芬点头道:“君父此言鞭辟入里!可是君父,你不?担心蜜虫的蜜液对?拉冬的基因有影响吗?”
“忒修斯的蜜液明显有不?同之处,你弟弟的身形,看不?出来?能够让他?在这样短短一段时间长大的蜜液……原本只有虫母陛下才拥有这种能力。”
说起虫母陛下,就连君主的语气都慎重起来。
可是一只蜜虫怎可与虫母陛下相提并论?
“实?在不?行就当?个玩具吧……给你弟弟玩,你就不?要玩了。”
格里芬挺起胸膛:“是!给我玩也不?玩!”
拉冬终于慢慢恢复了拟态,不?再是那铺天盖地的怪物状态,可是他?一恢复拟态马上就惊叫出来。
“啊啊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这样好丑!再也不?是妈妈喜欢的宝宝了!”
通过?旁边碎裂的玻璃,拉冬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成年雄虫,因为时间紧迫,还没有穿上衣服。
拉冬成年了,虽然这成年的过?程并不?好过?,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生长痛。
少年银发红眸,身姿高挑,长手长脚,容颜精致,有几分?像年轻时候的君主,看起来像是人类当?中的大学?生或者高中生。
甚至于,连冬丁丁都比以前大了。
冬冬很不?满意。
妈妈夸过?冬丁丁小得乖巧!小得可爱!
现在呢?
他?不?喜欢自己现在成年以后的样子,从?可怜可爱的银色小鸡变成银色大公鸡了!还怎么博取妈妈的怜惜?
呜呜!
身上好不?容易有一个讨妈妈喜欢的点,现在连那个点都没有了。
冬冬睁着?一双空蒙蒙的红色眼?睛,震惊失望,不?知所?措。
扒拉着?丁丁,感觉失去了一切。
周围的雄虫看到了都低下头去,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哥,这个能……”银发少年做了一个削的姿势,“稍微弄小点吗?颜色也丑丑的,唉……我更?喜欢粉红色。”
格里芬:“……”
格里芬:“不?能!绝对?不?能!”
“哦……”冬冬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