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草药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药味浓郁得熏得人颇有些睁不开眼。
老太太给桑南溪把完脉,问了一嘴:“是要回宜城?”
“嗯,这儿的展览前两天也结束了,我也好久没回家了。”
“每个月一次还是要来给我看的。”
桑南溪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陈奶奶顿了顿,又说道:“南溪,往常要是有需求的话,也是得解决一下的,一直憋着,总也不好。”
桑南溪愣怔了半天,陈枳夏憋得满脸通红,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放声笑了出来。
“奶奶,您就说她欲求不满得了。”
陈奶奶眼眸轻抬,脸上带着有些瘆人的笑意,冲陈枳夏招了招手:“来,奶奶的乖孙女,我给你把把脉。”
陈枳夏如临大敌,当即就要跑。
桑南溪果断把她拽住,脸上还有刚才被打趣后未曾淡去的羞赧,“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给奶奶看看。”
一阵哀嚎后,陈枳夏终是倒在了案桌旁,一脸的做贼心虚。
片刻过后,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骂声:“你个小兔崽子能不能给我克制点,年纪轻轻的是要把身子给做亏空了是吧!”
桑南溪淡定地在一旁补刀:“夏夏,奶奶说你纵欲过度。”
出门的时候陈枳夏满脸不悦地跟电话另一端的人嚷嚷:“见个屁!老娘要禁欲!”
陆时雍被平白无故训了一顿,怀中的美人一脸惊诧,掐着嗓子抚上了他的胸膛:“陆先生,那位小姐怎么那么凶呀。”
陆时雍闻言冷了脸色,一改方才的温言细语,把那美佳人甩在了地上:“你算哪门子东西,在这说她,滚。”
伏在地上低泣的人不知被谁捞起,哄了两句又喜笑颜。
“雍子,还跟那小模特玩呢,这都几年了,还没玩厌呢。”
“听这声音脾气可够爆的,床上也够勾人的吧,不然按时雍那个性哪里舍得。”
这群人说这浑话说习惯了,但毕竟关系近,被陆时雍骂了两句,笑着讨饶,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不曾想有些个自视甚高的,竟是把话题带到了前不久那场火爆一时的展会上去。
“你们看那照片没有,我看那姑娘才够带劲呢,那小腰掐得,在床上少不得……啊……”
上好的水晶杯,盛着酒液,就这么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水晶杯没碎,血渍却顺着额头直往下淌。
原本想发怒的人,一看那酒杯来的方向,也只敢诚惶诚恐地说了一句:“周……先生。”
“谁带进来的?”周聿白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冷不丁问道。
“我带进来的,怎么了?”王琬沅笑着扶上周聿白的肩膀,亲昵的模样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家里的一个亲戚,说什么了惹你这么生气。”
若是平日里,或许还有人上前来缓和两句打个圆场,可今日,谁看了周聿白的脸色不怵得慌。
周聿白掐住王琬沅落在他肩膀上的手腕,剧烈的疼痛感让王琬沅那张素来无懈可击的面容几近崩溃。
“聿白……”王琬沅低声呼痛。
自从他们俩要订婚的消息传开后,周聿白对她的态度虽称不上有多亲近,但怎么说也算得上礼待有加。
可今天不过仅仅是因为旁人一句玩笑话,周聿白却当着众人狠狠打了她的脸。
周聿白丝毫未曾顾忌王琬沅的颜面,似笑非笑着薄唇轻启,“王小姐,手别伸太长,否则怕是什么时候断的都不清楚。”
“这样败坏门风的人,就该早些收拾了,省的……到时候污了整个王家的名声。”
“您说对吧,王小姐。”
??第55章 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六月中旬的宜城入了梅雨季,带着初夏的湿热,每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路面上几乎少有干燥的机会。
打开窗门的瞬间,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记忆中,桑南溪很喜欢这样的味道,喜欢到会京北下雨的时节,带着周聿白一同前往郊区,去寻找有草地的地方。
屋里开着空调,可桑南溪还是喜欢把窗户给打开,所幸那是间独栋的别墅,雨声掩盖了那带着求饶意味的低吟。
“阿白,你知不知道……雨后泥土的气味叫什么?”她总喜欢在起伏间问周聿白一些极稀奇古怪的问题。
周聿白往往掐着她的腰,抽出半分心神来应她一声:“嗯?”
桑南溪便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叫Petrichor,我们对于这种气味的感知能力比鲨鱼在水中嗅到血腥味的能力更强。”
“所以,你说感受这一草一木的存在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天性使然。”
自由富足的成长环境让这样美好又浪漫的想法对桑南溪几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周聿白从喉间发出沉沉的笑,勾着人的心神,也随之一同震颤,“溪溪,那是放线菌的味道。”
桑南溪在他的肩头轻咬了一下,撅着嘴抱怨:“你一点儿都不浪漫。”
周聿白吻了吻她的眼皮,放慢了动作,指尖轻拂过她的腰窝“那你猜猜,我的天性是什么?”
“什么?”